趙五娘接過公驗,白紙黑字,上麵寫著“幼嬰,落長安街頭,尋耶娘親眷無果,入悲田院②,十六歲出。”
趙五娘忍不住抬頭打量了一眼沈熙薇,這麼標致的小娘子,竟是悲田院出身,不免心生了幾分憐憫。
不過既不是王孫公主,來處歸處便和她無甚乾係,因此不再多問,隻道:“女郎要住幾日?”
“先住五日。”
沈熙薇收回公驗之時,不免望了一眼,見到那些字跡,心中五味雜陳。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穿到此處十幾載,剛穿越來時,原身一嬰兒,卻流落在長安街頭,雖被好心人送到了悲田院,可始終沒熬過去,換人成了沈熙薇。
既然出了悲田院,日後自是要幫原身尋找耶娘的,若是原身當時被拐也該尋到耶娘讓他們安心,好好贍養,若是原身是被遺棄的,也該為原身討個公道。
隻是,當年原身太小,線索隻有一塊隨身的玉佩,瞧著也無甚稀奇。
“一共四百錢。”
趙五娘的聲音打斷了沈熙薇的思考,她肉疼的付好了銀錢,囊中的盤纏所剩無幾。
這點盤纏還是及笄後留在悲田院多做了一年工存下的,不趕快賺錢,想來也撐不了幾日。
尋找原身耶娘之事是個漫漫長路,眼下,緊要的是先賺錢讓自己活下去。
沈熙薇跟著趙五娘到了房舍,將行囊收整妥當,便決定先在本坊轉轉,主要是為了市場調研。
她先在平康坊轉了一圈,既然是紅燈區,少不得許多胭脂水粉、香薰珠釵、布行成衣的店鋪,沈熙薇最終的目標是做服飾,但現下本金有限,自是賃不起店鋪賣成衣的,便打算尋些小玩意兒走街竄巷的先叫賣,存些本錢。
平康坊逛完一圈,沈熙薇的選品初步成型,定在了口脂上,便是後世女人都要用的口紅。
此時的口脂,還是用一張浸透紅胭脂又曬乾了的綿紙做成的。
沈熙薇買了幾種不同價位的乾胭脂回到了邸舍,她先用喝過水濕潤的嘴唇去抿乾綿紙,攬鏡自照,色塊凝結不均且不潤澤。
又換了種方法,先將綿紙打濕,再來抿唇,質地仍舊不均勻,唇上的色澤,流暢度,光澤度,都無法與後世膏狀的口紅相媲美。
兩種測評方式,試色了幾種乾胭脂後,她打的分都不高,並且她方才注意到本坊的小娘子們唇上的顏色都不均勻,亦毫無潤澤度。
有幾位鼎鼎大名的都知,應是用著極貴的乾胭脂塗唇色,沈熙薇尤其仔細觀察過,效果不過爾爾,除了色號更襯膚白,質地並無差彆。
因此,她決定做更加細膩潤澤的管狀口紅,占地小,本錢少,需求量大,方便製作,隻需提個竹籃便可在坊中叫賣,利潤可觀。
初步定下了選品,下一步就是考察原材料,力求物美價廉。
沈熙薇前世自己實際製作過口紅,因此熟悉原材料以及製作方法。
口紅的製作並不難,隻需用朱砂或紫草蜜蠟煉煮浸色,再傾入甲煎香料攪勻即可,至於管,唐史中亦有記載,隻是現下還未出現,高門貴女用的是鏤滿花鳥碧色象牙細筒,而普通民眾用的是牙筒,用時以指尖自筒中挖出少許,點注在唇上便可③。
既如此,沈熙薇便要做管狀口脂創始人,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