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明差點瞬間昏厥過去,他感覺自已的五臟六腑都快結冰了。
做這個決定的人是胡家父母,但其實他是真正的既得利益者。
用胡卉湘的一條命,換取了身體健康、還得到了富足的一生。
甚至連他的兒子兒媳,如今都在天寶工作。
但是胡先明早就忘了自已這個姐姐,他的女兒更不知道他還有這麼一個姐姐。
如今他六十多歲了,孫子都上學了。
沒有人記得胡卉湘,但胡先明已經盤算好了,再等幾年,他的孫子要是也考不上大學,還能來接他的這個飯碗……
一代又一代,吸著一個死人的血,卻已經將這個死人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因為胡卉湘的屍體埋入了曾家祖墳,所以胡家人甚至來祭拜都不需要。
恨意充斥了整個房間,牆壁上肉眼可見地結冰了。
胡先明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好像隨時都會倒下。
呼吸變得遲緩,視線也漸漸昏暗下來……
就在這時,楊梟的聲音自黑暗中響起:“你想在這兒殺了他我不攔著,但我聽你一句,一旦你的手上沾染了血腥,就再也沒法和你剩下的半道殘魂融合。另外,你也沒法和曾誌賢‘解綁’了。”
這一聲,將本來已經怒火攻心的胡卉湘從發狂邊緣拉了回來。
房間裡的燈再度亮起,還算寬敞的保安室裡多出來一個一身紅嫁衣的女人。
不過從外麵來看,隻有楊梟抱著胳膊站在門邊。
胡卉湘的臉被紅蓋頭遮住了,但看著她腳邊的寒霜,楊梟便知道她現在仍舊怒火滔天。
她覺得不公平。
“我知道你肯定覺得不公平,胡先明享受了以你的性命為代價帶來的好處,你父母壽終正寢一
輩子過得平安順遂,可是你最後卻連報仇都做不到,是不是覺得很諷刺?”
彆說胡卉湘了,就連楊梟都覺得很嘲諷。
可是木已成舟,胡卉湘想報仇,那她的另外一半魂魄就永遠和曾誌賢綁在一起。
胡先明雖然是既得利益者,他本不該忘記胡卉湘,但說到底當年做出決策的人也不是他。
那時候他都快死了,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
但楊梟知道,讓胡卉湘就這麼放棄報仇實在是太憋屈了,幫人幫到底,楊梟說道:“如今你想要報仇是不太可能了,但我也能幫你一把,讓他不再過得這麼舒服。他是你親弟弟,吸了你幾十年的血也夠了,總不能讓他的子孫後代都繼續趴在你的骨灰上吸血吧?”
當初曾家應該是不方便出麵,所以聯係了陳望山的父親,由他來安排了這件事情。
五十年了,也是時候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