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寂溫聲笑道:“薑姑娘既然對此有所懷疑,不如當麵問個清楚。”
裴儀很快便把孟掌櫃帶了過來,“爺,人帶來了。”
雨淅淅瀝瀝的下,到處潮濕不堪。
陸寂看了眼坐在角落裡的薑予微,掀起車簾一角,問:“孟掌櫃,昨日來你家中的那兩人身上穿的是何衣物?”
孟掌櫃忽然被請過來,人還有點懵。乍然聽到他詢問起這件事,詫異的抬眸一看。
見車上之人衣著華貴,氣度斐然,猜想其身份必定不凡。
忙垂下頭不敢再看,也不敢有所隱瞞,誠惶誠恐的道:“回貴人的話,當時光線太暗,小人也未能看清,似乎隻是尋常的葛布衣裳。”
“那他們身上可有特征?”
“好像......也沒有。”
孟掌櫃邊說邊仔細回憶,忽然想到了一個細節,“小人想起來了,其中有一人右手的食指有些古怪,似乎無法彎曲。”
薑予微怔住,腦中嗡嗡作響。
右手食指不能彎曲,難道........
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是他們?!
陸寂又問:“他們離開時往何處去了?”
“往榆花巷子的方向去了。”
薑予微的手輕輕顫動,思緒如同潮水淹沒了她的口鼻。這種幾近溺斃的窒息感,讓她胸口一陣陣悶痛。
榆花巷子,那是她最熟悉不過的地方。巷口那家鋪子的冰糖葫蘆,她每次路過都會去賣一串。
陸寂見她整個怔怔的,像是丟了魂一樣,揮手讓孟掌櫃退下。
馬車重新啟動,晃晃悠悠的繼續往前走。車內的氣氛壓抑凝重,光線晦暗不明,車輪壓過青石板發出的聲音如今聽來格外的清晰。
薑予微心情很亂,好在陸寂隻是靜靜地坐在那兒,沒有刻意與她攀談,給了她可以喘息思考的間隙。
然而這樣的體貼卻更加殘酷,因為這代表著陸寂早已胸有成竹。他高高在上,看著自己垂死掙紮。
薑予微冷靜下來,拱手行了一個大禮,道:“方才小女言行無狀,冒犯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陸寂淺笑,“無妨,薑姑娘會如此做想乃是人之常情,誤會解開了便好。”
“多謝陸大人寬宏雅量。”
陸寂不置可否,“看樣子,薑姑娘已經猜到了端倪。”
“小女確實有所猜測,隻是還不敢妄下斷言,免得再犯剛才的錯誤。”言外之意便是不能告訴你。
陸寂笑了笑,麵上淡淡的,“原來如此。”
濕帕子反複敷三次後,手基本感覺不到灼痛,隻是還有些泛紅。
約莫又走了一柱香的時間,裴儀勒住韁繩緩緩停下。薑予微從車上下來,再三向陸寂道謝後轉身進了南北雜貨鋪子。
南北鋪子是城中最大的雜貨鋪,無論是一文錢一張的繡花樣子,還是從北邊運來的波斯美酒,這裡都應有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