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多疑的蘇落白肯定會懷疑到他身上,所以,在臨行的頭一晚,他用防水的油紙將藥丸包好,藏進了被雲瑾承劃傷的傷口裡,這樣即便是蘇落白因為懷疑搜身。
那顆解藥,也定然不會被發現的。
再然後,與北冥開戰,叫來雲瑾承和顧南笙,包括被戰敗被生擒。
這一切,便全都是在蘇暮言的計劃之中了。
顧南笙搖頭,看著那傷口,心疼湧起一股心疼:要讓她動手取出解藥,她真的做不到。
蘇暮言看著顧南笙臉上的眼淚,心滿意足的笑了。
他對她做過那麼嚴重的錯事,還能看見她為他掉眼淚。
那麼他做的這些,也就值得了。
而後,他見顧南笙僵著沒動,徑自從地上撿起被雨水打濕的剪刀,剪開了那傷口上的黑線。
傷口再次裂開,刺痛傳來。
讓他的額頭上滲出薄薄的汗珠,因為之前渾身便已經濕透,倒是叫人分不出那些是汗,那些是雨水。
沾著血的軟油紙被蘇暮言拿了出來,遞到了顧南笙跟前。
顧南笙看著那沾血的軟油紙,心中複雜的很。
她知道隻要她吃了解藥,她就不會再死,她與雲瑾承的孩子也不會有事。但,顧南笙卻絲毫也高興不起來,甚至有點難過。
蘇暮言看著顧南笙一動不動。
他說:“阿笙,拿著吧,彆讓我做的這些都白白浪費了。”
顧南笙的視線,落在蘇暮言的掌心。
最終,她開口道:“蘇暮言,我會把你治好的,然後讓雲瑾承派人送你回西淩。”
這,是她目前唯一能為他做的了。
蘇暮言聞言,苦澀的笑了一下,而後搖了搖頭:“阿笙,你不必讓他為難了。”
就算雲瑾承肯送他走,但顧家軍之中的戰將,也一定不會同意的。
俗話說得好:慈者,不掌兵。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放虎歸山,這對見慣沙場殺伐的將士們來說,是一件不能容忍的事情。
而且,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清楚。
眼下已經重傷,想要治好會費很多心力,最重要的是,他是一個罪人。
不管是對顧南笙來說,還是對西淩百姓來說,他都是一個罪人。
罪人,便不該繼續活著。
所以,在這樣的考量之下,他不想再活著了,也不想再回去了。
“我去叫人來,扶你回房。”
他的傷很重,不宜再拖下去了。
蘇暮言一把拉住顧南笙,製止了他的行為:“阿笙,不要走,你再陪我說說話吧。”
“話,什麼時候都可以說。”乾嘛非要在這個生命攸關的時候?
“可是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蘇暮言說著,隻感覺自己的氣有些接不上來。
呼吸也越來越累;
那是已經力竭的征兆。
他仰頭看向了東麵,小聲而緩慢的說:“阿笙,我是西淩的罪人,就算是死,我也無顏再回西淩,所以,你不要把我送回去了,把我送回長治縣吧,那裡的日出,真的很美,我也很想念,丁嬸子泡的沙棗茶。”,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