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幫顧南笙處理了岑長信的事情,理所當然的讓那女人欠下我一個人情。
不過,兩天後我便知道了,顧南笙這個女人讓我吃驚的事,還遠不止廚藝這麼簡單。
沈清沐在長治縣祖宅住著,空閒了便騎著馬找我玩。
誰也沒有想到,沈清沐竟會從馬背上跌落下去,被馬踩了一腳,小腿骨折了。
我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被嚇到了。
那丫頭可是沈清池的掌中寶,嬌生慣養慣了的,卻在我的管轄範圍內,在找我的途中被摔斷了腿,我這是責無旁貸啊。
我火急火燎的趕往回春堂,在路上,我幾乎已經能夠想象到,沈清沐被疼得梨花帶雨,呼痛不已的情形了。
然而,事實上我趕到回春堂後,並未聽到沐兒的哭喊,甚至連一點兒呻吟都沒有,我好奇的進了屋,再一次看到了顧南笙和沐
兒。
沐兒似乎睡過去了,昏迷不醒的樣子;
而顧南笙,則是雙手沾滿鮮血,正聚精會神的拿著針線,幫沐兒縫合腿部的傷口,由於天熱,一顆一顆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上滑
下來,卻絲毫影響她的嫻熟動作。
我的內心,還是有點震驚的。
顧南笙畢竟一個女子,在麵對如此血腥畫麵時,沒有一絲驚慌失措,甚至竟能如此淡定。
內心何其強大啊。
我沒有打擾她,隻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
她動作嫻熟,神情認真;
叫人怎麼也移不開眼。
終於,她偏過了腦袋,對著我命令道:“擦汗。”
說完後,她才猛然發現我的存在,我們二人皆是一愣,隨後,我自然的接過身邊婢女遞來的絹帕,抬手為她擦汗。
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為一個女子擦汗。
手中的絹帕順著顧南笙那精致的麵龐,擦掉她臉上晶瑩剔透的汗珠,我敏銳的發現,她白皙細嫩的肌膚泛著微微的紅色,像是
一片紅霞,透著一股叫人移不開眼的嫵媚。
精致完美的唇瓣微微抿著,透著櫻花一般的色澤,好看至極。
我輕輕的替她擦掉汗珠,而後,她很自然的扭頭回去,繼續為沐兒縫合傷口,我盯著這張無比認真的臉,莫名的覺得,我的心
跳好似快了許多。
這,是心動麼?
我不知道。
但這絕對是我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事後,顧南笙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讓我好生的照顧沐兒,其實,我做夢也想不到,一個廚娘竟然會治病。
但沐兒的腿,的確是包紮好了,甚至比專業的李木通做的還要好。
她果然是個能給我驚喜的人。
隨後,從她與李木通的對話,我得知了她需要錢。
出於對她的感激,我花了五百兩銀子,以為祖母過壽為由買下了她準備售賣的燕窩和人參。
五百兩於我來說,不過是小錢而已;
但對於生活在長治縣的普通百姓來說,我也沒有虧待於她。但,不知為何,我感覺我花了五百兩銀子後,這女人對我的態度,
似乎很奇怪。
我也說不清到底哪裡奇怪。
但我感覺很不好,所以,待那女人回去後不久,我便命了張四,給她送去最時鮮的水果,也算是博一點美人的好感吧。
至於我堂堂縣太爺,為何要在意一個鄉野婦人的好感,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隨後的日子,我依舊做我的長治縣太爺,為了沐兒的傷,我命隨從駕了馬車找了顧南笙去拿藥。
那一次我才知道,原來那女人家裡在建房!
平常百姓家,修房建屋算是人生大事了。
有的人,攢一輩子的錢,也蓋不了一間磚瓦房,但那女人,再建的房子,竟是一個三進的瓦房。
這一點,還是讓我佩服的。
顧南笙家裡上梁宴的時候,我也去了。
那天,她家裡發生了一些意外。
廟山村的混子許建明拿著蓋了亭長大印的婚書,直接找上門去,說她是許家逃出來的媳婦,要將她抓回去,鬨到了我跟前。
許建明手中的那份婚書,是正正經經蓋了亭長大印的,說實話,看到婚書的那一刻,我都有點替她擔心。
擔心她要怎麼度過這一劫。
但,我沒有想到這女人麵對指責,竟是絲毫不慌,甚至還搬出了手印上指紋不符的證據,不止洗清了自己身上的嫌疑,甚至還
反告對方一個蓄意汙蔑的罪名。
這女人,實在是聰明!
這女人的聰明,還遠不止在這一方麵。
清水灣的工程,是我的兄弟顧輕仇領隊的,將工程的夥食承包給顧南笙我的確也是存了私心的;
但這女人也沒讓我失望。
她不止深諳“有付出,才會有收獲”的道理,甚至僅僅通過我給她送去的水果,便聯想到要從西淩引進近貴妃醉。
我不得不感歎:有這樣的智商的女子,嫁給了一個瘸腿村夫,可惜了啊!
不過,說起顧南笙那個瘸腿的相公,之前沈清華跟我提過,說那男人不是個好惹的。
我不以為意。
不過一個村夫罷了,即便是上過戰場,那也隻是個解甲歸田的瘸腿士兵而已,初見時,我的確對他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當時是想不明白到底為什麼。
但,直到上梁宴那日見過他之後,我改變了對這個男人的看法。
據說,他是前兩年西河關戰役中受傷的。
那場戰役,是非常敏感的。
不止是因為北冥五萬大軍,被西淩士兵全部殲滅在落霞峰,還因為那場戰役之中,北冥建武帝最寵愛的兒子九皇子,也死於那
場戰役之中。
看著眼前的岑落楓,也讓我瞬間想起,我在盛京生活的時候,曾遠遠的看到過九皇子一次,這九皇子的容貌,似乎與岑落楓,
非常相似呢?!
這一發現,讓我覺得很驚奇。
於是,在宴席上我試探的詢問岑落楓在戰場上的事情,岑落楓對答如流,回答得毫無破綻。
但,也正因為他回答得太完美,太鎮定,更加引起了我的疑惑。
一個普通士兵,見到一個縣令盤問時,竟然絲毫不慌,這本身就很奇怪。
於此同時,我也感覺得到,岑落楓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他似乎已經懷疑我的身份了;
也許,從我給顧南笙送水果的時候,他便已經懷疑我了,隻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為了保證我自己身份的不暴露,我將這件事壓在了心底,我敢肯定,隻要我不追著查岑落楓的身份查證,他就不會揭穿我的身
份。
我與他,才能互惠互利,合作愉快。:,,,,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