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的薨逝,對我打擊挺大的。
皇兄見我難受,又顧念著兄弟之情,故而,他並未責怪我暴露身份的事。隻是讓我趕回京都,出席了母妃的喪儀。
而皇兄自己,則是留在了西河關。
皇兄在西河關,與顧南笙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我已經無暇再管,我的心思全都撲在了母妃的喪儀上。
我日夜兼程,趕回煜親王府。
喪儀在管家的操持下有條不紊,連續幾日的趕路和悲傷,讓我心力交瘁,直接暈倒在了靈堂之上。
我隱約記得,我是被人抬回芳菲閣的。
我所住的芳菲閣,就在母妃居住的紅梅苑隔壁,年少時,母妃為了更好的照料我,愣是在兩個院子之間的圍牆上,挖出了一道
拱門來。
我暈了兩日,這兩日之間,我不斷的在做夢。
有時是夢到母妃彌留之際對我的掛念,有時是夢到母妃生了我的氣,她責怪我沒有及時的回來,偶爾,又夢到了顧南笙……
等我蘇醒,已經到了母妃發喪的日子。
管家差了下人來請我。
母妃是西淩蘇氏皇族的王妃,是有資格葬入妃陵的;作為煜親王府的世子,母妃的兒子,我需要捧著靈位,將母妃的棺槨送往
妃陵。
將母妃的靈柩送到妃陵安置好之後,我在母妃的陵墓跟前坐了許久,腦子裡不斷的閃過母妃待我的好。對於這個溫柔、善良,
一心愛護我的溫柔女子,我的心頭充滿了愧疚;
天,陰沉沉的。
很快下起雨來,像極了我此時的心情。
忽然,頭頂飄飛的細雨被擋住,耳邊傳來清脆的女聲:“慕言哥哥,下雨了,咱們回吧。”
我扭頭。
眼前的小姑娘。
我記得她,她是驃騎將軍家的小女兒宋含若,因著驃騎將軍是母妃娘家的弟弟,所以我與宋含若,算是表兄妹。
十年前我離家之時,她才六歲。
那時起,她便時常跟在我的身後,追著我要糖吃。
表妹蹲在了我身邊,撐著雨傘幫我遮雨,“慕言哥哥,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眼瞧著變天了,你這才回西淩還不太習慣西淩的氣
候,彆淋雨傷了身體,咱們回吧。”
人,都是這樣的。
勸人的道理都懂;
當事情到了自己頭上的時候,能夠理智處理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麵對含若表妹的勸解,我唯有苦笑,回她一句“我沒事”,而後起身回家。
我去了母妃居住的紅梅苑。
七月的紅梅苑裡紅梅樹綠葉茂盛,長得鬱鬱蔥蔥。母妃愛梅花,父王便在煜親王府專門辟了一個院子,種滿了紅梅。
而如今的紅梅苑,梅樹依舊,卻已不見了故人。
紅梅苑與我離家之時一樣,唯有回廊下多出了一排長勢極好,散發著幽幽香味的梔子花。
我盯著那梔子花微微出神。
含若表妹在我身後,婉聲解釋道:“慕言哥哥,大姑姑她日日盼著你回來,在彌留之際,也不忘叫著你的名字,我聽念思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