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笙到的時候，鄭大娘已經被鄭秀秀搬上了床，枕邊有一堆嘔吐物，臉色慘白四肢發冷，瞳孔也放大。
這征兆，是急性腦出血呀。
這個病，可是老年人的高發病，在醫術先進的現代都算是比較棘手的問題，更何況是醫術落後的北冥朝！
顧南笙急忙扯開了鄭大娘的衣服，然後將她的頭偏向一邊，然後回頭道：“秀秀姐，打盆冷水來給鄭大娘敷額頭。”
“冷水？”鄭秀秀愣了。
現在已經接近十月了，天氣雖然不算很冷，但敷冷水不太好吧？
“鄭大娘是腦部出血，需要降低身體溫度促使血管收縮，減少出血量，身體溫度下來之後，也會降低腦補氧氣的消耗量，使得腦細胞恢複更快，你倒是快去啊。”顧南笙一著急連專業術語都說出來了，說的鄭秀秀一愣一愣的，最後被顧南笙一吼，飛快的跑去端冷水了。
一番冷敷下來，鄭大娘的手指突然動了動，然後又嘔出一堆嘔吐物。
鄭秀秀在一旁急的直哭，哭的顧南笙都心煩意亂的，乾脆一擺手：“你彆哭了，哭得我心都亂了，你去看看老夏頭的車來了沒有！”
不管在什麼時候，腦出血都是急性病，很難治，即便是顧南笙是個懂現代醫術的醫生，她也沒有施展拳腳的地方。
“嗯。”鄭秀秀是完全慌了神的，顧南笙說什麼她隻會照做。
剛起身還沒走，床上的鄭大娘“嗚嗚——”的發出些聲響，鄭秀秀立刻又抹了眼淚撲到了床前，喊著：“娘，娘你怎麼樣？”
鄭大娘大約也是恢複了些神智，有氣無力的睜開眼睛，費力的伸手抓住鄭秀秀的手，望了一眼鄭秀秀之後，渾濁的目光又掃向顧南笙，目光亮了一下，張了好幾次口，都說不出話來。
“娘，娘，你想說什麼呀？秀秀在這兒呢。” 鄭秀秀抓著鄭大娘的手，止不住的抹眼淚。
顧南笙看著鄭大娘的眼神，猜測著鄭大娘該是有話要對自己說，於是上前一步，問道：“鄭大娘，你是有話要對我說麼？”
鄭大娘虛弱的點點頭，又張了好幾次嘴，最後才斷斷續續的開口：“阿笙，我這輩子就倆女兒，秀秀被休回來我放不下她，阿笙，你能不能答應我，我去了之後幫我好好的照顧她？”
在她的心裡，顧南笙是一個性格要強，很能乾的女人。
可她的秀秀，一貫性子軟弱，被休回來差點就自儘了，隻怕她這一走，秀秀又要活不下去了！
有句話說得好，可憐天下父母心！
鄭大娘知道自己要死了，卻依舊放心不下秀秀。
顧南笙的心裡很複雜，不知道是因為同情鄭大娘，還是想起自己的媽媽，總之酸酸的。
顧南笙沒有回答，鄭大娘便放心不下，一直看著顧南笙，虛弱的問道：“阿笙，答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