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遠遠的, 布魯斯看到韋恩莊園火光衝天。
一路騎來，他的車速已經快到仿佛是在貼地飛行，但是現在, 布魯斯卻不由得減緩了速度。
心底裡, 他難以麵對韋恩莊園覆滅，而他的小鳥們被掩埋在廢墟之下的場景。
但總要前行, 黑暗騎士是恐懼本身, 他不該恐懼任何事情哪怕是親人的離世。
布魯斯緩緩加速, 然而這時, 他耳朵裡的通訊器響起斷斷續續的電流聲，接著，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你們的神, 已經死了。”
那是達克賽德。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讓人幾乎是本能地心生恐懼，而達克賽德的聲音之外，是正聯頻道中夥伴們驚訝的聲音：“卡爾？死了？”
“露易絲呢？”
狂風讓布魯斯眼睛酸痛。
他不會承認是彆的原因。
“我知道地球上還有不少自認為強大的人在抵抗。你們很勇敢，同樣的，很不堪一擊。”他冷笑了一聲，“可惜，沒了氪星人，地球不過是我已經到手的玩具而已。不必再浪費時間, 很快，這片土地就會化作我要的——焦土。”
布魯斯調出自己手臂上的小屏幕, 開啟了正聯之間絕密的通信通道。
“露易絲沒事, 芭芭拉和迪克犧牲了。”
所有人都能聽出黑暗騎士冷靜的聲音隻是如同火山爆發之前的平靜, 他很憤怒，而他沒有時間停下來為克拉克或者迪克、芭芭拉哀悼, 也沒有時間再回到莊園去麵對一個注定的結局，隻是冷靜地下達指令：“鋼骨，開啟M計劃。”
“不，布魯斯，我仍舊認為我是最適合帶去母盒的人選，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半神——”
布魯斯打斷了戴安娜：“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地球更需要你。”
“但我們並不知道超人是否真的死了！一切都隻是他的空口之言！”
“但我們不能承受克拉克真的死去的事實。”布魯斯沉聲，“如果克拉克已死，達克賽德先一步找到反生命方程式和母盒，一切都來不及了！”
“B，所有爆音通道已經可以關閉了。”維克多打斷了夥伴們的爭執，“但我現在能利用母盒，將原本的通道修改參數，讓人類可以通過。”
“布魯斯！”
布魯斯沒有理會反對的聲音：“能讓進入的類魔死在通道中嗎？”
“我試試。”維克多說，“但是你要怎麼過來？我可是在南極。”
“戴安娜。”儘管剛剛無視掉了戴安娜的阻攔，布魯斯此刻也不得不求助於半神，“我的飛行器都壞了。”
通訊器那頭，戴安娜的聲音停頓了片刻，深深地歎了口氣：“你知道這是單程票吧？”
戴安娜說這話的時候，布魯斯正經過一條夜巡重點關照的街道，恰巧有類魔還在攀爬牆壁，試圖入侵這裡窮人聚集的公寓，蝙蝠摩托的兩個輪子原地轉向，他整個人朝類魔攻擊的那處衝去，接著再次轉向，與類魔擦肩而過的時候甩出特質的用來進攻類魔的蝙蝠飛鏢，飛鏢紛紛紮入它們的腦門，讓類魔一聲都來不及喊出來地，倒在地上。
公寓裡躲藏的人們原本在等死，隻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轟鳴聲，接著攀爬的聲音就消失了，壯著膽子出來的時候，他們隻能看到黑暗騎士高高飛起的鬥篷。
往常總象征的恐懼的蝙蝠，現在卻成了唯一生的希望。
布魯斯根本沒有時間為去往南極做準備。兩極是地球磁場最強的地方，鋼骨此刻就帶著母盒躲藏在南極科考站，磁場可以提供一些乾擾，但被達克賽德找到也隻是時間問題。
到時候，有了母盒以及反方程式在手，他根本不需要費力把地球生物送去天啟星改造，而是可以直接將地球變成廢土，所有生命化作類魔供他驅使。
而鋼骨現在的身軀是被母盒所改造的。母盒隻是工具，維克多卻擁有自己的思想，對接母盒科技之後，維克多得到了許多信息，其中就包括通過爆音通道反向進入天啟星、再利用能量發射器，和破解出的發射密碼，激活天啟星上的地獄孢子。
一個地獄孢子就能摧毀一個星球的內核，到時候想把天啟星炸成什麼樣，就看布魯斯的心情。
但他同樣有概率無法在天啟星毀滅之前，再通過爆音通道回到地球，更彆說還有一種更遭的可能——流落宇宙，飄蕩致死。
毀滅天啟星並不代表他們戰勝了達克賽德，但沒了母盒，達克賽德征服地球就仍然需要時間，正聯的夥伴們也許能撐到另一個世界的超英們支援。
他對那些人有信心。一旦得到了回到這個世界的方式，布魯斯知道他們很快就會感到。
隻是到時，謝林
南極的冷空氣讓他打了個寒顫，布魯斯立刻深吸了口氣，讓冰冷的氣流刺激自己的大腦，集中注意力在麵前的情況上
地球存亡的時刻，為什麼他的思緒總是落到謝林身上？
布魯斯強迫自己的注意力回到母盒、爆音通道、能量發射器、密碼和地獄孢子上。
戴安娜帶著他降落在極地、科考站之前，布魯斯感覺自己的肺部快速充滿了冰渣子。半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活著回來。”便用力起跳，有力的雙腿險些震碎冰蓋，飛向天空，回去繼續處理類魔，保護人類。
布魯斯快步進入科考站。
這裡的氣溫讓類魔也難以飛行，他們的翅膀會結冰，除非達克賽德本人或者他戰力強的手下發現，親自過來，否則維克多自己都可以解決。
除了一些這裡的工作人員在避難之外，隻有鋼骨——維克多一個。
維克多曾經隻是一名心地善良的普通高中生，在一場車禍中他幾乎隻剩下了一顆腦袋、一隻眼睛和半邊胸膛，他的父親不願意失去他，作為母盒的研究員，維克多的父親用母盒的力量修複了維克多缺失的肢體，讓他成為了大半身體都被機械化的人類。
加入正聯後，維克多花了很長時間才接受自己現在的身體，雖然厭惡機械的外表和天啟星的科技，但母盒也給了他飛行以及進入網絡任何一個地方的能力，而這次能逆轉音爆通道，也多虧了維克多與母盒之間的連接。
見到蝙蝠俠，維克多沒有半句廢話，帶著他去往母盒保存的地方。
它們被分彆放置在三個透明的房間中，都不在啟動狀態，安靜擺著的樣子仿佛隻是普通的玩具，但是一旦被達克賽德發現，它們所能帶來的就隻有浩劫。
“我怎麼把它們安全地帶到天啟星？”布魯斯嚴肅地注視它們，在心中第無數次推演這套方案。
這個方案唯一的缺陷就是他身為肉體凡胎，一旦在天啟星死亡，就沒人能接替他的位置。
布魯斯原本是打算和迪克一起完成這個任務的，但迪克已經犧牲，其他所有人的位置都不可或缺。
“他們都沒有啟動。”維克多按下幾個鍵，有機械手從頂部伸下，夾起母盒，“綁在腰上就行。”
布魯斯：“”
把這麼危險的東西隨便綁在腰上？
維克多察覺到他的想法：“或者我找個包給你裝上？你要是不放心。”
布魯斯：“還是找個包吧。”
萬一中途落了一個可怎麼辦。
母盒的體積不小，維克多真的找了個碩大的包，把它們三個摞在一起。
上次為了阻止這些母盒融合的記憶還曆曆在目：“這麼放一起沒問題？”
“母盒融合也是很複雜的，不然荒原狼當初耽誤那麼多時間是好玩嗎。”維克多伸手想拍布魯斯的肩，不料被布魯斯躲開，隻得用自己的另一隻手，和自己擊了個掌，“一旦音爆通道逆轉，達克賽德很快就會發現，而且現在沒有超人牽製他，你大約隻有三十分鐘。三十分鐘後如果我不關閉音爆通道，他馬上就能返回，救下母盒。所以，一旦他發現了，我就會關閉音爆通道。”
這無疑意味著三十分鐘不返回，布魯斯就會犧牲在天啟星。
他早有準備，因此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維克多甚至覺得他一直在期待著這一刻，為了整個世界獻出自己的生命。
但出於夥伴情誼，他還是安慰了道：“沒關係，如果被發現了，你死之後我也活不了多久，咱們可以結伴上個天堂。”
“不，我很確定有人在地獄裡給我留了位置。”
布魯斯難得接梗開了個地獄玩笑，示意維克多事不宜遲，現在就打開音爆通道，他要出發。
“嗡”的一聲，維克多那隻機械眼睛亮了起來，發出刺眼的紅光，有一瞬間布魯斯錯覺自己是看到了超人的熱視線。
接著，音爆通道陡然在布魯斯麵前張開，與此同時所有音爆通道朝向逆轉，身處通道中的類魔因為強大的反作用力被撕成碎片，很快，地球上的超英們紛紛感到壓力驟減。
巴裡正在疏散大都會的人群，把他們帶去地下避難所，並在自己的路徑上撕碎類魔們的翅膀，儘可能解決掉最多的怪物。
他突然似有所感，抬頭看向南方。
“開始了嗎？”他喃喃自語了一句。
有類魔發現了這處避難點，頓時一對類魔向大門進攻，巴裡慌忙用神速力把附近沒來得及進入避難所的人全都搬進去，接著自己用力提前關上了大門，獨自麵對幾十個類魔。
“來吧！”他咬著牙說。
第87章
與此同時, 蝙蝠洞地下。
謝林的心臟撲通撲通狂跳，小聲問：“他走了？”
“走了。”旺達隨手彈出幾個魔法凝成的小球，將留下的幾個類魔焚燒乾淨。他們頭上的莊園正在燃燒, 而這裡的溫度還算適宜, 多虧有瀑布存在，“我們是不是得先救火？”
迪克和傑森都是對莊園有感情的, 他們連忙打開小門, 探頭出去警戒一圈, 確定這裡隻剩下了零星類魔, 迪克趕緊關掉自毀程序，再衝去被砸出好幾個坑的控製台，看能不能打開救火係統。
這種係統都有單獨的控製。開啟後, 地麵不遠處就傳來了乾粉滅火器的聲音。
好在韋恩莊園是用石頭搭的，沒有倒塌風險。
——幾分鐘前，伴隨著大量的類魔入侵，五人都已經藏進蝙蝠洞下，安靜地警戒。
隨著蝙蝠洞和韋恩莊園自動防禦係統的彈藥消耗和武器損毀，類魔的聲音沒有他們剛出現時那麼密集，聽起來已經被消滅了一大半。從剩下的類魔手中保住性命和韋恩莊園看起來十分樂觀，畢竟他們有緋紅女巫。
然而，就在幾人準備出擊迎戰的時候, 他們聽到，頭頂的蝙蝠洞裡, 傳來了刺耳的聲音。
——一個爆音通道在蝙蝠洞裡被打開了。
類魔剛入侵那幾天迪克對這種聲音已經非常熟悉, 馬上做出手勢讓所有人安靜。
而這次, 從爆音通道中出現的，不再是類魔, 而是——
卡利巴克。
卡利巴克體型碩大，雖然四肢和軀乾都是人形，但臉部卻類似猩猩，犬齒突出、凶神惡煞。
他環顧四周，走向蝙蝠洞的控製台，揮開在控製台上無意義挪動的類魔，隨手砸了兩下，讓控製台上方冒出青煙。
身為達克賽德的兒子、同樣是一名新神，卡利巴克的智商和類魔自然不是一個層級的。
一名類魔上前，嘰裡咕嚕地用天啟星語彙報這裡沒有人。
卡利巴克不耐煩地把他揮開，自己沿著蝙蝠洞，慢慢走了一圈。
底下五人聽著頭頂上的腳步聲，不知道上方到底是什麼危險，大家都有些緊張。
旺達朝謝林做手勢，讓他變回貓形躲在她身上。但謝林覺得自己人形能發揮的作用更大，於是搖了搖頭。
卡利巴克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達克賽德強大但不自大。在尚未了解的時候，他會把地球當做一個蠻荒之地，隨意率領自己的類魔大軍前來征服。但在荒原狼激動萬分地向他彙報地球上有反生命方程式，並且信誓旦旦可以征服地球，他的腦袋卻當著自己的麵被砍下之後，達克賽德不得不正視這個他數萬年前嘗試過征服的地方。
當初達克賽德還很年輕。地球隻是他不太在乎的一站。
但他在地球上受到了難以想象的挫折。亞馬遜人、未沉入海底的亞特蘭蒂斯人、宙斯等舊神、剛開始掌握想象力量的綠燈俠等人合力將他趕出了地球，並遺留下三個母盒。
匆忙逃走中，達克賽德遺落了地球的坐標——而現在，這個星球終於被他找到了。
達克賽德屠殺綠燈軍團之後，通過綠燈軍團中與哈爾交好的人，逼問出了正聯成員們的特點和弱點。
所以達克賽德知道讓他自己也忌憚的氪星人是個重感情的農村男孩，知道正聯唯一沒有超能力的人類首領有個蝙蝠洞穴。
達克賽德原本的計劃是找到氪星人的感情弱點——那個女孩，並殺了她，再用反生命方程式控製克拉克。
沒想到由於複聯成員的介入，布魯斯已經事先知道了露易絲的重要性，並在哥譚驅使旺達對露易絲下殺手卻失敗之後，把克拉克趕去了近地軌道。
這就導致達克賽德的軍隊一出現在地球附近，就被超人攔截了。
超人雖強，但畢竟隻有一個，達克賽德與超人纏鬥，派遣類魔和下屬進攻地球。自己則在和氪星人纏鬥的過程中，帶著克拉克深入遠離黃太陽的宇宙。
卡利巴克則與類魔軍隊入侵地球，類魔搜查、吸引注意力，他尋找母盒和露易絲。
母盒的蹤跡他一直未能發現，維克多把它們藏的太好了，反而是韋恩莊園先一步暴露在卡利巴克的視野中。
卡利巴克的視線仔細搜尋過空曠蝙蝠洞中的每一處，心中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能完成父親的囑托，他要證明自己作為長子，比達克賽德看中的次子奧利安強一萬倍！
布魯斯其實將那扇暗門隱藏的很好，與地板其他部分嚴絲合縫，不趴在地板上仔細尋找，幾乎看不出。
但卡利巴克仍然發現了光線劃過那道暗門的時候不尋常的一下折射。
他一敲那個位置，其他類魔聽到聲音，全部轉頭，傻傻地看著他。
“打開！”卡利巴克實在是受不了這些類魔的低智，和他這個領頭幾乎沒有默契，什麼指令都得明明白白地說出來。
不像他自己，父親有什麼指示，總是一個眼神，他就知道要怎麼做了！
類魔腦子不大，力氣卻不小，手中的武器隻用手柄部分一敲，那扇門就叮鈴咣當地墜了下去。
卡利巴克沒有聽到下方有任何動靜，他派遣兩個類魔下去，片刻後回來也都搖頭示意沒有人在。
卡利巴克不信邪。
“滾開，沒用的東西。”他用天啟星語罵道，類魔們畏手畏腳地推開，卡利巴克上前。
類魔們看著自己的首領跳進去，然而就在他整個人沒入門中的一瞬間，裡邊突然躥起刺眼的紅光！
卡利巴克舉起武器遮擋，然而來不及了，他暴露的半邊臉瞬間被魔法燙去一層皮，焦糊的皮肉讓血液都無法流出。
卡利巴克來不及處理自己的傷口。因為襲擊者的攻勢很強，就連對方的影子還沒看到，卡利巴克已經燒焦半邊臉、整個身子被擊飛，重重摔到地下空間的另一側，連手中的武器貝塔獎杯也隨之摔出到了洞穴的另一頭！
“彆讓他拿回他的武器！”旺達厲喝。
隨後的攻擊接踵而至，無數子彈如冰雹一般劈頭蓋臉落在卡利巴克的皮膚上，地球上的這些武器對他來說殺傷不算大，但是不勝其煩，而隨後跟上的紅色魔法才讓他頭破血流。
地球上什麼時候出現了這種強大的魔法側戰士！
卡利巴克心中驚異，他揮出武器，能量光束讓迪克和傑森馬上向兩側跳開躲避，光束擊在石壁上讓整個地下洞穴都搖晃了一下！
卡利巴克用天啟星語大聲呼喚救援，類魔從那道小門蜂擁而出，身體碰撞將門都強行拓大了不少，而緋紅女巫進攻的間隙騰出一手，猩紅色的魔法洶湧而出，頓時將冒出來的類魔燃燒殆儘！
但類魔的數量太多，卡利巴克趁旺達分心的一刻，完好的那隻眼睛突然變紅，射出激光——旺達迅速抬手擋下，而卡利巴克也因此抓住空檔，身體如同一座沉重的小山，卻異常地靈活，翻身爬起衝向自己的武器。
卡利巴克胸中的憤怒燃燒，但他在抓住貝塔獎杯的一瞬間，卻沒有繼續攻擊旺達，而是選擇爆射向水上漂浮著的那條小船。
如果他們還藏了人，藏身之處就隻要那條船了。
隻要抓住那個女人！
卡利巴克頂著彈藥攻擊，旺達追來阻止他，而抓住機會進來支援的類魔攻擊向迪克和傑森——普通人的身軀即使隻是被類魔抓住，起飛到高空再丟下，都是必死的局麵。迪克立刻調轉槍口攻擊類魔，傑森則朝平台射出鉤索，蕩向小船！
卡利巴克身處半空中，一隻類魔在他的命令下飛來，被他踩在背上當成飛行器——卡利巴克實在是太重了，甚至是超人的兩倍體型，類魔被他壓得險些墜到水裡，但還是搖搖晃晃地飛向小船。
半空中，卡利巴克的眼中就射出光線，轟的一聲，小船的船艙頂部整個炸開。
一團黑色的影子從船艙中衝出，迎麵一道刺眼的熱視線，灼燒著卡利巴克的另外半張臉！
但這熱視線顯然沒有旺達的魔法威力大，卡利巴克慘叫一聲，半邊臉沒有被燒焦，而是緩緩留下了鮮血。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懸浮的人影，那隻眼睛半睜著：“超人？？”
那當然不可能是超人。
從謝林在空中墜落的時候突然變成布魯斯得到的靈感，他躲在船艙裡，用自己的主動技能，把自己偽裝成了超人。
當然是一個能力較弱版的超人，他主動技能的模仿受限於自身實力，如果要強行提升力量，就是在以自己的生命做養料。
傑森見謝林成功打傷卡利巴克，不由得鬆了口氣，蕩著鉤索路過的時候，趁卡利巴克受傷且注意力都在謝林身上，去搶他的貝塔獎杯。
卡利巴克一時不慎，竟然真的被搶了過去！
他又驚又怒，而旺達不會給他喘息的時間，手中的魔法能量聚齊起來，和謝林的“熱視線”一起，對卡利巴克狂轟濫炸！
卡利巴克掙紮著按下自己頸間的一個按鈕，用天啟星語喊：“還有一個氪星人！那個女人也在這裡！”
傑森和迪克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聽不懂卡利巴克在說什麼，但能看出來，他在求助。
傑森開始擺弄手中貝塔獎杯，把看起來像是發射口的那一端對準被旺達和謝林壓製的卡利巴克。
“三、二、一，讓開！”傑森大喊，扭動管裝武器的底部，無形的神經激光隨之發射。這種激光可以讓敵人經受難以想象的痛苦，謝林覺得它很像鑽心剜骨。
旺達和謝林同時向後退開，卡利巴克掙紮起來，似乎正在遭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放了我，放了我！”他出聲求饒，“我會讓父親退兵！彆殺我！”
傑森瞳孔微微顫動。
他所經受所有羅賓的訓練都讓他不能奪取生命，可是這個東西這種東西還能叫人嗎？
旺達似乎看出了他的動搖。
緋紅女巫用魔法控製了貝塔獎杯，讓激光發射口一動不動，對準卡利巴克。即使卡利巴克即將被這種激光折磨致死，僅剩的力氣都用來求饒，周遭的類魔也如同瘋了一般的進攻，讓旺達身上多出不少傷口、鮮血直流，她也沒有鬆手。
終於，卡利巴克沒了聲息，倒在水裡，緩緩沉下。
旺達終於撤走了魔法，洞穴裡到處是類魔的血，這些惡心的東西也已經一個不剩了。
“他帶著這幫怪物入侵地球。”旺達冷冷地說，“和奧創一樣輕視生命，以他手上所沾的鮮血，死一百次也不夠！”
傑森神色複雜，目光中透出猶疑。
謝林累得氣喘籲籲，變成省力的小貓樣子，趴在旺達肩上。
旺達似乎是看出傑森的信念受到了衝擊，她緩和了點語氣，說：“現在情況特殊，傑森。你父親的不殺法則隻適用於地球人。隻要你堅守本心，做正確的事。”
迪克也拍了拍傑森的肩，隨即他跳進水中，不多時，水中冒出一咕嚕氣泡，水麵翻湧，芭芭拉的紅發冒了出來。
她被藏在水底，用謝林言靈能力變出來的氧氣瓶呼吸。
剛剛在水底，看到自己身邊沉下去的碩大屍體，芭芭拉就知道夥伴們成功了。
看到芭芭拉回來，傑森總算是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放鬆的笑容。然而這笑容持續了不到幾秒鐘。
他們的頭頂再次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第88章
碩大的灰藍色巨人出現在他們頭頂的瞬間, 謝林就明白了一個事實——對上這個怪物，他們是沒有勝算的。
達克賽德體型比卡利巴克還要大上一圈，可以讓任何人類產生巨物恐懼, 而他的眼睛如同石頭, 仿佛無機質，沒有任何智慧生物該有的感情。
芭芭拉的易容即使在水中隱藏了很久也還是沒有被破壞, 此刻仍是露易絲的模樣。
達克賽德視線淡漠地掃過她, 芭芭拉一瞬間感覺好像被毒蛇給盯上了, 饒是曾經作為蝙蝠女身經百戰, 此刻她也脊背僵直，那是人類麵對比自己實力強太多的捕獵者的本能反應。
旺達擋在他們身前。她的雙手微微顫抖，隨即緊握成拳, 不願在外星入侵者麵前失態半點。
卡利巴克是達克賽德的兒子。
他們已經和這個強大的外星入侵者結下了殺子之仇。
芭芭拉一隻手背在身後，給迪克打手勢。迪克垂眼一看，咬了咬牙。
這是他們約定好的，啟動蝙蝠洞自毀程序的暗號。
蝙蝠洞的自毀程序可以將包括韋恩莊園在內的區域於爆炸和燃燒中化為廢土，至少能對他造成一定的傷害，並且提前警示布魯斯。
迪克的手覆上腰間彆著的控製器，沒有猶豫地按下。
頓時，所有人都感到腳下傳來搖晃和震動，就連頭頂的洞穴頂部、蝙蝠洞底部都開始搖晃,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下水，五人下餃子一般撲通撲通入水, 迪克一邊劃水, 一邊騰出一隻胳膊攬著芭芭拉的腰, 奮力朝瀑布的方向遊。
謝林一隻爪子扒著女巫的衣領，一隻爪子也跟著劃水, 匆忙中回頭，卻發現達克賽德並沒有對他們出手。
他隻是看著卡利巴克的屍體，然後雙眼中射出射線，將兒子的屍體焚燒成灰，再收集了起來。
而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洞穴。
見狀，大家劃水的動作都停下了。
“他走了？”謝林心臟狂跳，問。
之後便是蝙蝠洞下的眾人手忙腳亂地解除自毀程序，而達克賽德剛剛把超人殺死在沒有黃太陽照射的宇宙深處，回到地球，他自然不需要再殺死露易絲，麵前這幾個小人類對他來說無足輕重不必特意碾死，而他們殺死卡利巴克的行為，反而是替達克賽德給了自己長子一個教訓。
達克賽德並不滿意卡利巴克對自己偏愛次子的態度，他的長子需要對自己完全言聽計從。
現在，他要去尋找母盒了。
找到母盒，配合反生命方程式，地球上的所有小蟲子都會頃刻化為類魔，為他所用。
·
並不知道自己的養子在達克賽德離開之後就終止了自毀程序，此刻布魯斯在滿是焦土和火焰的天啟星表麵行走，他背上一個碩大的雙肩包，裡邊裝著三個母盒。
達克賽德針對地球做出了完全打算，不過相應的，他的後方天啟星的確空虛。
放眼望去，這裡根本沒有類魔，難以想象在維克多逆轉爆音通道之前有多少類魔傳送到了地球。
這種情況下，隻有鋼骨可以和他聯絡，通過以母盒鏈接布魯斯通訊器的方式。
按照維克多給的坐標，布魯斯還算順利地找到了地獄孢子所在的地下倉庫。
地獄孢子並不是布魯斯想象中的蘑菇形狀，而像是一群黑色的恐龍蛋，擠擠挨挨被放在高熱的倉庫裡，看起來十分惡心。
布魯斯按照維克多的指示，小心地激活了一個母盒。
母盒在天啟星顯得異常活躍，其表麵波動比在地球上的時候劇烈得多，好在天啟星距離地球甚遠，就算達克賽德能接收母盒激活所發射的信號，也需要一段時間。
布魯斯的計劃就是，破解密碼，引爆地獄孢子，並引導達克賽德發現自己的後方已經被突破。
如果達克賽德第一時間從被逆轉了的爆音通道返回阻止，那麼布魯斯也許可以和他打一個時間差，自己返回地球，讓達克賽德和他的軍隊留在天啟星，和天啟星一起化為灰燼。
如果達克賽德沒有回來，那麼母盒也會和天啟星一起被炸飛。
他的同伴們就爭取到了更多時間。
布魯斯站在控製台前，看著母盒運作，破解密碼，心思短暫地回到了地球上。
這絕不是完美的計劃。以達克賽德本人的能力，屠儘地球也不是不可能，隻是需要時間。
他不得不麵對這樣一個事實——即使自己犧牲，炸毀母盒與天啟星，地球仍然麵臨毀滅的結局。
即使他不會目睹，他的家人也會死在類魔的武器下。
迪克和芭芭拉已經犧牲了。
阿弗和露易絲也難逃一劫。
唯一能幸免的也許隻有置身異世界的傑森和
謝林。
謝林是不是已經到紐約上學了？繼續他本該輕鬆無憂的大學生活，斯塔克也會很照顧他，畢業之後，謝林可以實現願望，進入斯塔克工業工作。
那個吊兒郎當的超級英雄不會讓謝林隻做一個助理的。
還好紐約的分離計劃成功了，讓謝林此刻可以安全無憂。
他可以完成自己的學業，在那個安全、和平的多的世界生活。
想到謝林，布魯斯一直被怒火充斥的胸膛中，突然多出了異樣的情緒。
他的心臟跳得很快，不是因為緊張，而僅僅是因為想起謝林罷了。
不，不該這樣。他不能為了彆的任何事情分心。這是他的責任，是他的使命，是從來沒走出犯罪巷的那個孩子
可是，布魯斯抬頭，環顧四周。
在這種死亡之地，隻剩下他一個地球生命，難道他還不能卸下偽裝片刻，感受自己真實的內心嗎？
他想念謝林。
好像心口在灼燒。
從踏上天啟星的一刻開始。從抱著同歸於儘想法去往南極開始。從聽到蝙蝠洞自毀的噩耗開始。從紐約分離、而他和謝林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開始。從從很早的時候，他的貓突然變成了人，卻仍然和小動物一樣對他滿是依賴，信任地用臉頰依偎他的肩膀開始。
但布魯斯知道自己和死人的唯一區彆就是他沒有躺進墳墓裡。瑪莎和托馬斯的墓碑旁，他的石碑也早已立好，隻是還沒有刻字。他用生命做燃料灼燒哥譚的罪惡，又數次用自己的凡人之軀擋在地球和毀滅之間。布魯斯將沉重的責任壓在肩頭，哪怕在這種再也不需要任何偽裝的時刻，他所想的也不過是，他愛的男孩兒應當不會一起迎來毀滅。
母盒表麵繼續波動了一下，維克多的聲音將布魯斯的思緒拉了回來。
“密碼是”維克多快速念出密碼，“達克賽德似乎還沒有發現母盒的位置，你要冒險等他發現，引誘他回天啟星嗎？”
這個危險的計劃聽起來很迷人。但布魯斯清醒地問：“和天啟星一起被炸掉，就能讓達克賽德死得透徹嗎？”
“不，母盒告訴我，新神族可以複活。”維克多聲音乾澀。
早在當初複活超人的時候，他就看到了達克賽德入侵、克拉克被控製、地球瀕臨毀滅的未來。但哥譚的自救舉動——吞噬紐約，導致另一個世界超英們以及被她選中謝林的出現，到現在為止的發展已經和維克多曾經看到的完全不同。
所以維克多也無法知道更多。他隻知道達克賽德可以複活，不知道他是否還會保留記憶和實力。
“既然是這樣就沒有必要冒險。”布魯斯說。
他們承擔不起達克賽德保下母盒的後果。
“好吧。你啟動地獄孢子之後有二十秒鐘的時間，啟動成功後，我會立刻在你身邊開啟音爆通道！把母盒留在原地，你要快點通過它回來，晚一秒你就給天啟星陪葬了，知道嗎？”
“嗯。”布魯斯沉聲應道。“密碼輸入完畢，五秒鐘後啟動。準備，五，四，三，二，一，啟動。”
布魯斯生命的二十秒倒計時開始。
鋼骨紅色的眼睛發出光芒，正要開啟爆音通道的瞬間——
藍色的巨人突然突破了鋼骨所在房間的大門，這裡隻有維克多一個，他瞬間被達克賽德鎖定，瞳孔驟縮！然而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達克賽德手中的武器就貫穿了維克多的腹部！
“維克多，維克多？”聽到維克多強行忍耐痛感的悶哼聲，布魯斯心中震蕩。
十七秒。
“母盒被帶去了天啟星，是不是？現在，修正音爆通道方向。”達克賽德幾乎是低吼，“否則我會讓你感受這宇宙中最純粹的痛苦。”
維克多幾乎成了鋼簽上的烤肉，他忍受著巨大的疼痛，努力調動著力量，要為布魯斯開啟音爆通道。
十五秒。
“維克多，不用管我。”布魯斯看著逐漸內部亮起光芒的地獄孢子們，他的眼神很平靜，隻是一隻手虛握著，好像還握著謝林貓形態的小爪子似的。
達克賽德抓向維克多的頭顱，打算強行控製他，然而又是一聲巨響，隨之而來的強大能量波猛地將他和達克賽德振得分開。
神奇女俠抖開刺目的金色繩索，怒喝道：“你的對手是我！”
而在她身邊，巴裡、哈爾、亞瑟全部嚴陣以待，麵對屠殺綠燈軍團的罪魁禍首，哈爾眼中滿是憤怒，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達克賽德已經化為碎片，沒有半句廢話，幾人瞬間和達克賽德纏鬥在一起。
十四秒。
而維克多摔在地上，他狼狽地打了幾個滾，痛苦地蜷起身子。
他仍然拚命嘗試打開音爆通道，然而達克賽德的那一下破壞了他身體負責百分之四十計算能力的部分，他掙紮著，音爆通道仍然沒有打開的跡象。
十秒。
布魯斯周身溫度極具升高，如果不是製服本身帶有隔熱功能，地獄孢子爆炸之前，布魯斯覺得自己就會死亡。
而達克賽德太強大了。巴裡的速度逼近光速，卻被他一把抓住肩膀，扔了出去。紅色製服的年輕英雄重重撞在牆壁上，卻連檢查傷勢的時間都沒有，裹挾著閃電再次衝回去。
哈爾用綠燈戒指劃出能發射能量束的武器，他的憤怒和勇氣讓能量束極其強大，壓得達克賽德後退幾步。
八秒。
“不，不，給我打開，給我打開！”維克多捂著被貫穿的地方狂怒，但他受的傷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恢複的。
夥伴們全部都來支援了，隻要他能打開通道，布魯斯就有回來的希望！
他們絕對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夥伴！
五秒。
布魯斯突然抬起胳膊，他發現，自己的這件製服關節處，竟然夾著一根細細的黑色短毛。
它一直和黑色的製服融為一體，如果不是周圍亮度太高，布魯斯現在還發現不了。
而維克多的心頭突然湧起絕望。
劇痛中，他看到戴安娜的真言套索被達克賽德抓著拉過去，戴安娜猛地被達克賽德攥住了脖子——
接著，維克多感覺到，自己的金屬軀體，受傷的那個地方，覆蓋住了意想不到的柔軟和溫暖。
維克多低頭看去。
三秒。
黑發的青年不知從哪兒出現，抱住了維克多的腰部，用他自己的整個腹部貼著維克多受傷的地方。
幾乎是他環緊自己的一瞬間，維克多就感覺到痛苦猛地一輕，他的算力似乎在極速恢複，維克多根本來不及去想這個人是誰想要做什麼，第一時間集中於與母盒的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