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塞壬再回政務殿就發現自己藏在房梁上的東西有被動過的痕跡。
他眉頭微蹙,拿來一看,不止是動過。
簡直是一張張仔仔細細地翻看過,邊看邊吃,還有點心的碎屑粘在上麵。
證據確鑿!
翻了一遍,幾乎每一張上都有一星半點的碎屑,可見某人當時看得有多激動,多細致。
人魚王深吸一口氣,再數一遍,居然還少了一張!
少的是他衣衫半敞躺在花叢間的那張。
還記得當時是因為高璿璣故意捉弄他,遲遲不肯放過他,他太過難耐眼眶裡泛起幾滴淚水。
那是眾多畫中最複雜最用心的一張。
儘管事後高璿璣再三解釋那是生理性鹽水,不是他哭出來的眼淚,絕對不損他的男子氣概,不會影響她對他的愛。
可是彆人看到那張畫會怎麼理解?
——堂堂人魚王居然被弄哭了!
隨便一想,塞壬的臉就青了。
要不是因為這是唯一一張高璿璣用顏料塗抹過最好看的一張,是連湯圓都沒有的待遇,他怎麼會把那樣一張毀形象的圖留下?
現在卻落入彆人手中!
政務殿已經不安全了,得換個更安全的地方藏。
塞壬先把畫放回原位,決定之後再想藏哪裡最好,現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揍他丫的!
這一天,王宮的仆人們再度見到塞壬塞斯兄弟倆的冰與風大戰。
塞壬並不是一個一言不合就出三叉戟的性子,能讓他一聲不吭就把塞斯揍得鼻青臉腫,應該是很嚴重的事情吧?
仆人們哀聲感歎:塞斯親王怎麼那麼愛作死呢?
接連幾天,塞壬瞅準塞斯就是一頓胖揍,仆人們習以為常,反而是高璿璣覺得稀奇。
這天晚上,高璿璣不由問道:“塞斯怎麼惹你了?”
塞壬:“……”
並不是很想說呢。
發覺美人似尷尬似羞惱,高璿璣一時間還真猜不到塞斯做了什麼,畢竟那一位可是在年少時期坑過塞壬無數次的人。
“湯圓的事,你不是已經教訓過他了嗎?”
塞壬抿著唇不知道怎麼回複才好。
“難道他又偷偷教壞湯圓了?”高璿璣下意識地去看兒子。
此時的湯圓早就進入夢鄉,小拳頭微握地放在臉頰邊,睡得小臉紅撲撲的,不要太可愛。
高璿璣的眼神一下子柔和起來,“不是什麼大事就隨便教訓兩下吧,到底是湯圓的伯父,他對湯圓還是挺好的。”
不管塞斯是出於什麼目的教湯圓早點找媳婦兒,到底是個不會走路的孩子,和一顆蛋還鬨不出什麼事來。
要是那顆蛋真的能在近幾年內孵化出隻雌崽崽,說不定兩個孩子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地長大,還真的能變成她的兒媳婦呢。
塞壬猶豫半晌,還是決定不隱瞞,老婆說過夫妻之間不能有太多秘密,瞞來瞞去瞞成仇。
“他偷看你給我的畫。”
“……畫?”思維太過跳躍,高璿璣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那是什麼畫,麵色奇怪起來。
“他看了哪張?”希望是程度輕點顏色少點的。
“全部。”
“……”揍得好!
塞壬接著道:“還被他偷走了一張。”
“哪張?”
“有顏色的那張。”
“…………”高璿璣握住塞壬的手,無比正經地道,“彆打死了。”
言下之意:隻要不打死,隨便打。
塞壬嘴角一抽,心說:你可比我狠多了。
送素描給塞壬,就是高璿璣調戲他的一個手段,讓他看看動情的自己是什麼模樣。
是小夫妻不能為外人道的閨房樂趣。
那張塗了顏色的畫,是高璿璣覺得背景合適一時興起弄的。
自家老公太絕色,沒有相機,她就換一個方式留存美景。
誰知道,她沒欣賞兩次,還被塞斯看去了!
塞斯看個屁啊!
有本事,自己找條雌人魚玩閨房樂趣去!
高璿璣怎麼想怎麼不高興,拉著塞壬去彆的地方再創幾個能留下美好回憶的場景,再悄悄躲在房間裡畫畫。
她吸取了教訓,上一次那張畫被塞壬看見搶走後,這次她就偷著來。
專挑塞壬不在的時間畫,不讓他發現。
至於湯圓?那是真的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