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一共有兩個兒子。
大兒子更帥,更率直,沒有城府。小兒子陰鬱,嬌氣,愛算計。但是,她偏寵小兒子,而且是偏心到咯吱窩的那種。
在她眼裡,小兒子哪哪都香,大兒子哪哪都討厭。究其原因,也並不是秘密。
白家人都知道,白夫人懷白靜祺時,白靜祺的父親出軌了。到她生產時,男人都沒出現過,一直在小三那裡。因為這個,白夫人對白靜祺愛不起來。
而她的小兒子,攤上了一個好時候。當時,白夫人打敗了小三,證實了那個私生子不是丈夫的,白靜祺的父親回歸家庭,夫妻兩個一心一意養育小兒子,他們度過大風大浪後的愛情結晶。
是的,不僅僅是白夫人不待見白靜祺,他父親同樣不待見他。白靜祺十六歲時,就搬出去了,而他弟弟現在十九歲了,還住在家裡。
“有點慘哎。”小灰說道。
他狗歸他狗,但一出生就不被期待和愛護,這不是一個無辜的孩子應得的。
“是啊。”韶音讚同道,“所以我說他投胎技術一般。”
白家這麼多孩子,就屬他不會投胎。
“你說什麼!”白夫人沉著臉,看著韶音說道。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一個小輩打了臉,她的目光非常不善。
“那麼大聲乾什麼?”說話的是白靜祺,他將韶音攬得緊了些,直直看向白夫人道:“她說錯了嗎?”
大家都羨慕他交到一個了不起的女朋友。隻有她,他的親生母親,說她眼光不好!
哪怕是習慣了,那一刻白靜祺仍然感覺到心口被插了一刀,臉色瞬間冷峻下來。
唯一令他維持理智,沒有當場失態,就是懷裡這個柔軟的女孩,充滿驕傲與甜蜜的一聲“祺哥”。
她不愛他又怎麼樣?他又不是不值得愛!現在他交往到了全世界最棒的女孩!
“哥,你怎麼跟媽媽說話的?”這時,白鈺站出來道。
白夫人聽了這一句,看向白靜祺的眼神更加嘲諷和厭惡。是她不疼他嗎?是他不貼心!
白鈺就不一樣了,他非常貼心,白夫人覺得自己偏疼小兒子,一點都沒錯。
被她不喜的眼神刺中,白靜祺渾身繃緊,幾乎要控製不住了。卻在這時,一隻柔軟溫熱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隻見懷裡的女孩揚起下巴,衝他那個可惡的弟弟說道:“這位攪屎棍同學,你消停點,還嫌火不夠旺啊?知道你蠢,你也不能因為大家包容你,就一直犯蠢吧?”
白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你!”
“噗嗤。”
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悶笑。
緊接著,又有幾聲低低的笑聲響起來。
大家都知道白靜祺委屈。但是,那是他們那一房的事,知道歸知道,卻不好多說什麼。
現在白靜祺自己交了個炮仗女朋友,讓他們看一場好戲,豈會不捧場?
“好了!”白老爺子拄了拄拐杖,用力說道。他環視一圈,眾人都低下頭去,沒有人笑出聲了。
等所有人都低下頭,白老爺子才道:“靜祺交了個女朋友,你們彆搗亂。回頭他們鬨矛盾了,你們誰擔責任?”
這個女孩子,如此優秀,讓花了一個億的白老爺子都不是很踏實。擔心哪天她不高興了,把一個億還回來,然後跟白靜祺分手。
“是,爺爺。”幾個晚輩說道。
“靜祺哥,你交女朋友的本事是這個。”有個妹妹衝他豎拇指。
氣氛漸漸緩和下來。
隻有白鈺,眼神陰鬱。看向白老爺子的眼神,十分不滿。
彆以為他沒看到,白老爺子自己都在忍笑!他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偏心的老頭子!
發生了這種事情,白靜祺已經不想再待下去了。反正女朋友已經給他們看了,他現在就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聽她再叫他一聲“祺哥”。
但他說了不算,因為韶音被圍住了。
“小阮啊,你這字畫跟誰學的?”
“練了多久啊?”
“嫂子,你賽車真的贏過鐘誠了?”
“弟妹,有空一起去騎馬啊。”
出乎意料,她極其受歡迎。上到白老爺子,下到白靜祺的弟弟妹妹,竟然都對她很喜歡。
有的問她字畫,有沒有意願加入書法協會。
有的邀請她去賽車、賽馬。
還有的想跟她討教討教身手。
隻除了白夫人。
甚至連白鈺都對她很熱情,纏著她說道:“你對我有點誤會。”
“有什麼誤會!”白靜祺一把撇開他,將韶音摟得緊緊的,“走開!彆逼我打人!”
白鈺眨眨眼睛,有些無辜地說:“哥哥,暴力是不好的。”
說完,又掃了韶音一眼,意有所指:“女孩子一般不喜歡暴力的男人。”
又是這種陰陽怪氣!白靜祺最煩他這樣說話,抬腳就要給他一下。卻在這時,隻聽韶音輕笑一聲,說道:“他暴力?他有我暴力嗎?”
說著,捏了捏拳頭。
白皙纖長的手臂,線條漂亮,一雙素手捏成拳頭,骨節粒粒可愛,絲毫沒有威脅感。
然而,白鈺卻微微變了臉色,當初跟她打鬥的四個花臂男,也沒想到她能打。
“嗤。”隻見女朋友又替他扳回一城,白靜祺得意的仰頭嗤笑一聲。
小癟三。以為誰都吃他那一套?
這場聚餐結束時,韶音跟在場大部分人交換了聯係方式。
長輩們看上她一手字畫,不管是自己欣賞還是拿去走人情都合適。同輩們想拿她出去吹牛,說自己認識一個多麼多麼牛逼的親戚。
白老爺子還單獨叫過韶音,將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遞給她:“這是之前答應你的東西。”
一個億。
價值一個億的資產,被他裝在這裡麵。韶音掂了掂,笑道:“謝謝老爺子。”
“不跟著靜祺叫一聲爺爺?”白老爺子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