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尾巷,一處兩進的小院前,一個乞丐婆在不時地向裡麵張望,麵色帶著猶疑與焦急。
許久不見裡麵有人出來,乞丐婆鼓起勇氣,蹣跚著走到門前敲門。
拍打下門上的銅環前,乞丐婆再次猶豫了,猶豫中又透著畏懼。
但她是來報信的。
她想要通過報信,獲得主人家幾許殘羹冷炙或者幾角銀子的施舍。但是又怕裡麵的人不相信她,甚至蠻不講理地毒打她。
因而整個人畏畏縮縮的。
很快門開了。
乞丐婆沒有時間去想自己的小心思。
一個長隨模樣的人從門後走出,見敲門的人竟是一個邋裡邋遢的乞丐婆,覺得被冒犯了的他,推了一把乞丐婆,將人給推到在地。
不等乞丐婆說話,那常隨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
“哪裡來的老東西,也不瞧瞧咱們這是什麼地方,是你能來的嗎,要飯去彆處要,要是礙了咱們夫人的眼,有的是你的苦頭吃。”
長隨在地上踢了兩腳,倨傲地道,“快滾,彆逼小爺動武啊。”
乞丐婆瑟縮了兩下,顫抖著道,“大人,老身是來報信的。”
“報什麼信。”長隨不耐煩地道。
“這裡可是禁軍都頭,周都頭的家。”乞丐婆小心翼翼地問。
“是!”
乞丐婆被長隨的凶狠嚇著了,“有人讓我來報信,說周都頭晌午時和人比武摔下了馬,傷的很重,都吐血了,可能治不好了。那個人說,讓夫人趕緊回家照看周大人。還說,我來這裡給報了信,夫人就會給我吃的。”
長隨早就因為周文俊落馬吐血的事情,慌了神,哪裡還聽得下乞丐婆說什麼,匆匆關了門,跑回宅院向裡頭的夫人報信兒。
“還是大戶人家呢,報信兒都不給口水喝。”乞丐婆見長隨很快跑沒影了,嘟囔了一句。
“夫人,夫人,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夫人好著呢。彆怪我沒提醒你小子,夫人正在午休呢,要是被你小子吵到了懲罰你,我可不替你求情。”房中的丫頭出來道。
“春紅姐姐,我真的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告訴夫人。外頭有個乞丐婆來報信說老爺和人比武落馬摔傷了,可能救
不過來了。”
“老爺受傷了,不久人世?”春紅又驚又怕。
周文俊是他們這個小院子的依靠,要是沒有了周文俊,春紅都不敢相信,他們這些人該怎麼辦。
正在休息的王欣瑤,被外頭的動靜驚醒了。
“春紅,外頭何事喧嘩。”
春紅趕緊進去向王欣瑤稟告,“夫人,不好了,老爺受傷了,快要死了。”
“老爺前兩日還好好的,怎麼今天突然就病重了,你彆胡說。”
“夫人,我沒有胡說。王喜剛剛說,有人讓一個乞丐婆來給咱們報信兒,說老爺和人比武墜馬,當即見了血,被送回府治療,如今危在旦夕,讓夫人趕緊去見老爺一麵。”春紅哽咽地道。
王欣瑤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倒。
“夫人,老爺出事了,你更應該保重自己,保重肚子裡的小公子,咱們一院子的人都指望著夫人你還有小少爺呢。”
聽到春紅提起孩子,王欣瑤穩住心神。
是呀,她還有孩子。王欣瑤打起精神。“那乞丐婆呢,還不趕緊請進來。”
“是,奴婢這就讓王喜去請。”
王喜也就是剛剛對乞丐婆非常不客氣的小廝,急忙出門找乞丐婆,發現乞丐婆要飯走遠了,又恭敬地上前把人給請回府。
“是誰讓婆婆你前來報信的。”王欣瑤問。
“是那位都頭大人身邊叫常山的隨從叫老身來的,當時常山正急著去請大夫,碰到老身就讓老身前來將都頭大人落馬的事情告訴夫人,好讓夫人知曉。常山還說,夫人這邊會給老身飯食吃用。”
“王喜,去招待這位婆婆用餐。”王欣瑤心不在焉地說道。
周文俊身邊的確有一個叫常山的小廝。
乞丐婆說的都對的上,王欣瑤更加憂心周文俊的情況。若是周文俊有個三長兩短,她和肚子裡的孩子該怎麼辦。孩子的事情,她還一直瞞著周文俊。若是周文俊沒了,這個孩子說不定就是周文俊唯一的遺腹子了。
王欣瑤想到這裡,心中的孤苦之感頓去。
沒有了男人,她還有孩子,現在不能亂了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