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山道:“我請,當然我請!”在黃春麗麵前當然要表現得慷慨。
張弛道:“都彆跟我搶,今晚這頓飯我一定要請,一是感謝我師父的救命之恩,二是感謝鄭警官幫我追回被騙的錢款。”
黃春麗點了點頭道:“行,清蒸、蒜蓉、麻辣、十三香各來兩斤,再點四道涼菜。”
張弛應了一聲,又問他們喝什麼。
鄭秋山不喝酒,不是不能喝,而是因為剛剛上級頒布了禁酒令,想喝酒隻能在家,或者經過組織批準。
黃春麗道:“你不是下班了嗎?又沒穿警服,喝點酒怕什麼?”
鄭秋山道:“組織規定,不能喝,這樣,我以茶代酒,你們喝,回頭我打車送你們回去。”
“不用你送,我有電瓶車。”
黃春麗也沒勉強他,叫了兩紮啤酒。
鄭秋山看到張弛當仁不讓地拿過了一紮,忍不住道:“你還是學生吧,高中都沒畢業怎麼可以喝酒呢?”
張弛道:“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鄭警官,不是我說你,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太拘泥古板,都什麼時代了,做人一定要懂得變通。像你這個樣子,就是沒有生活情趣,沒有生活情趣的男人很難吸引女性的注意力。”
黃春麗笑了起來,她非常讚同張弛的說法:“老鄭,你得多聽聽我徒弟的。”她現在叫張弛徒弟已經叫成習慣了,脫口而出,就那麼的自然,對張弛稱呼她師父的事情也不再像過去那麼抗拒,其實兩人也就是名義上的師徒。
鄭秋山在黃春麗麵前脾氣很好,嘿嘿笑了笑:“等改天我請你們去家裡做客,我親自下廚做給你吃,到時候我陪你一醉方休。”
張弛發現鄭秋山很有些心計,這句話很自然地從你們過渡到你,很自然地把自己給扔到了一邊,敢情請他們去家裡做客,吃飯沒自己份,喝酒也沒自己的份。
老婆還沒哄上床呢,就要把媒人丟過牆。
黃春麗道:“拉倒吧,咱們可沒那麼熟。”
鄭秋山道:“你這麼說我可太傷心了,我來這邊有三年了,從我一來咱們可就認識了。”
黃春麗道:“三年算什麼?有人認識了一輩子都稱不上熟悉,人和人之間是需要緣分的。”她這句話分明是在給鄭秋山暗示,他們之間沒有什麼緣分,讓鄭秋山不必白費功夫了。
鄭秋山道:“說起來你和張弛認識的時間不久吧,我記得第一次見他,你們還鬨了點不愉快吧,怎麼你們就成了師徒?張弛,黃老板都教給你什麼了?”
一句話還真把張弛給問住了,黃春麗教給自己什麼了?當然是什麼都沒教,他們的師徒關係是假的,真正的關係是房東跟租戶間的租賃關係。
黃春麗道:“職業病又犯了啊,我教他做人要善良,教他走正路,彆學壞,如果不是我教導有方,這小子恐怕已經歸你管了。”
張大仙人眨了眨眼睛,這話聽著不像是在誇自己,這位師父不厚道,你明明啥也沒教過我,我怎麼就得歸警察管?我那麼善良,那麼正派,那麼理智,我怎麼可能去做犯法的事情?
鄭秋山笑道:“你這個徒弟雖然淘了一點,可本性不壞,我看他不會做壞事。”
張弛端起麵前的那杯紮啤,跟鄭秋山麵前的茶水杯碰了碰,一口乾了!這話我愛聽。
鄭秋山喝了口茶,提醒張弛道:“年輕人少喝點酒,對身體沒好處。”
黃春麗想起前兩天張弛因為噎著狂灌酒精,結果酒精中毒去醫院洗胃的事情,當成笑話說了,鄭秋山聽了也是哈哈大笑。
張弛有些尷尬,這兩人的笑點居然建立在自己出糗的基礎上,幸災樂禍果然是凡人的天性,看到鄭秋山笑得有點忘形,張大仙人忍不住要打擊他一下,把一隻剝好的龍蝦塞入嘴裡,品嘗完鮮美的蝦肉,突然道:“鄭警官,你怎麼會離婚的呢?”
鄭秋山的笑聲戛然而止,這小子,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