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見他誠心誠意地挽留自己,也不好拒絕,隻能點頭答應暫時在他家住下,一切等到高考結束以後再說。
鄭秋山又問了一遍當晚的情況,雖然張弛已經向警方說過,他也看過詳細的筆錄,可仍然想了解更多的細節,希望從中能夠找到一些線索。
張弛仔細將情況重複了一遍。
鄭秋山道:“你知不知道那名殺手想要什麼?”
張弛搖了搖頭,他的確不知道。
鄭秋山道:“在這件事發生之前,你知不知道你師父和黃春曉一家的關係?”
張弛點了點頭,這他知道,他還和黃春曉同桌吃過飯,鄭秋山的問話讓他想起了當時的一個很重要的細節,記得那晚黃春曉找師父要一樣東西,她還說隻要黃春麗願意交出那樣東西,她可以替林朝龍做主,送給黃春麗天宇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鄭秋山聞言非常的震驚,天宇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這是一筆何其龐大的財富,什麼東西那麼重要?雖然黃春曉想要的東西未必就是和殺手想要得到的東西是同一件,但這的確是一個不可忽視的線索。
鄭秋山道:“黃春曉還說什麼了?”
張弛回憶了一下道:“她說遺產本來就應該有她一半,可我師父說,黃老先生早就跟黃春曉夫婦斷絕了關係。”
鄭秋山濃眉緊皺,如此說來黃家姐妹間一直存在著很深的矛盾,他了解黃春麗的生活條件,絕對算不上富有,按照張弛所說,如果黃春麗願意交出那樣東西,她完全可以過上超級富豪的生活,天宇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其價值已經超過了百億,能讓黃春曉付出那麼大代價去換取的東西又該何其重要!
鄭秋山並不願意用惡意去揣摩人心,可人心的險惡卻往往超出他的想象。身為一個警察,他不能放過任何的疑點,尤其是受害者還是他喜歡的女人。
鄭秋山道:“張弛,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張弛道:“您說!”
鄭秋山是想讓張弛通過林黛雨去了解一下黃春麗是否還有其他的仇人,林朝龍夫婦對警方的調查表現出一定的抗拒,所以鄭秋山才想出了這個曲線救國的辦法,在他看來林黛雨應該更好說話一些。
張弛答應了下來,他和鄭秋山一樣都想搞清楚傷害黃春麗的人是誰。
清晨上學的時候,張弛選擇從火災現場經過,驚奇地發現現場已經立起了圍擋,廢墟上已經有一輛卡特挖掘機在工作。
因為最近在進行文明城市建設,市容市貌是整治重點,黃春麗的這兩間房子被燒之後留下的廢墟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市容市貌,警方的調查取證也已經結束,所以區裡儘快安排將這裡清理一下,在清理之前也專門征求了林朝龍夫婦的同意。
張弛看到這一狀況頓時有些慌了,他烏殼青的煉丹爐還埋在廢墟裡麵,如果被挖機給損壞了,又或者被人撿走,豈不是天大的遺憾。張弛走過去衝著挖機司機叫嚷著,可惜現場噪聲太大,挖機司機根本沒有留意到他。
張弛抓了塊磚頭準備朝挖機丟過去,以此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還沒有來得及丟出去,手腕就被人給抓住了。
“小子,膽越來越肥了,居然要敢砸我的挖機?”
張弛抬頭認出是趙七斤,他笑道:“七斤哥,這房子裡麵還有我的東西,我還沒來得及取出來,你們怎麼就給挖了?”
趙七斤道:“你當我想乾啊?市裡創建文明城市,眼看就要迎來檢查團了,市裡把任務下達到區裡,區裡又下達到街道,街道找上了我,真要是因為這片地方影響了創建,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張弛道:“那也不能說挖就挖啊,裡麵還有我不少寶貝呢。“
趙七斤道:“你有個屁的寶貝?你們家最值錢得就是你自己,就算有寶貝也燒完了,警察調查取證都結束了,再說房子也不是你的,你還不知道吧,這房子的主人是咱們北辰首富林朝龍的小姨子,人家林總都同意清理了,清理之後,人家要翻修重建。”
張弛有點急眼了,自己還是疏忽了,早知道這麼快就清理,自己就算不眠不休也要從這裡把丹爐給扒拉出來。
趙七斤看他焦急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什麼東西啊?那麼著急?”
張弛道:“香爐,一個破香爐,我爸留給我的遺物。”
趙七斤道:“那破玩意兒又不值錢,得嘞,你先去上學吧,我讓人幫你留意著,總之我答應你,如果有,我一定幫你留著。”
張弛仍然沒有挪動腳步的意思,不是他不相信趙七斤的話,而是那烏殼青的丹爐對他實在是太重要了。
剛好挖機停了下來,趙七斤走過去詢問了一下現場負責清理的工人,其中一人道:“香爐?倒是見了一個,可那香爐被林家的人拿走了。”
工人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吉普車,車裡有林家的兩人始終在現場監工,應該是為了防止這些工人亂拿東西。
張弛問明了香爐的形狀,根據工人的描述,應該就是自己的烏殼青丹爐,工人在廢墟中找到了香爐,當時剛好林家有人在現場,直接就將香爐給要去了,不過要走香爐的人不在這裡,已經開著一輛大號帕薩特離開了。
張弛恨不能現在就去找林家要回自己的東西,可想了想還需要冷靜,畢竟無憑無據的彆說要不回來,可能就連見到林家人的麵都難。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通過林黛雨幫忙,林黛雨不是口口聲聲說把自己當成朋友了嘛,相信自己提出這個要求,她應該不會拒絕。
中午下課的時候,林黛雨帶著書包離開了教室,下午是自由複習,她沒打算留在學校,準備去醫院探望一下小姨,順便勸媽媽回家休息一下,這些天媽媽都不眠不休地陪在小姨床邊,林黛雨擔心,在這樣下去,小姨還沒醒,媽媽可能就病倒了。
走出教室就看到外麵走廊的張弛,林黛雨猶豫了一下,沒有像往常一樣跟他打招呼,雖然警方的初步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可林黛雨心裡仍然有個結沒有解開,她總覺得小姨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舍己救人,如果不是為了救張弛,也不會變成植物人。
林黛雨其實在內心中也反複告訴自己這件事跟張弛沒關係,他隻是湊巧出現在了犯罪現場,可她短時間內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她準備就這樣不言不語得和張弛擦肩而過的時候,張弛可沒打算讓她這樣就走:“林黛雨!”
林黛雨隻能停下腳步,他都叫自己名字了,總不能還當成沒有看見,林黛雨道:“找我有事?”
張弛點了點頭。
“趕緊說,我還得去醫院探望我小姨。”
張弛感覺有些難以啟齒,畢竟這種時候提出這個要求顯得有些唐突,可丹爐對他太重要了,如果就此失去,他也就斷了煉丹的希望,營救黃春麗更是無從談起。
張弛將自己找她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畢竟是有求於人,底氣有些不足。他也沒說香爐是黃春麗給他的,隻說是自己父母留下的遺物,雖然不值什麼錢,可對他有著非同一般的紀念意義。
林黛雨道:“香爐?你說我們家拿了你的香爐?”她明顯帶著怒氣,自己家怎麼可能貪圖他的東西?
張弛苦笑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說你們家拿了我的香爐,是那些清理現場的工人把香爐交給了你們家的人,可能是你爸爸的員工,那個香爐是我的。”
“我知道!”
張弛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