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這香爐跟精美壓根挨不上邊,材質應該是普通的青銅,不知是年代久遠還是富含雜質的緣故,顯得黑不溜秋,工藝有點拙劣。
彆的不說,就在林黛雨家裡隨便找出一尊香爐都要比它好看無數倍,可林黛雨看得時間長了,居然越來越順眼起來。
她點燃了一支水沉香,心中琢磨著張弛為什麼會這麼看重這尊香爐?到底有什麼特彆?還是真如他所說,因為香爐是小姨留給他的紀念?
林黛雨才不相信他的理由,這廝就是個騙子,滿口謊話的大騙子。
信息聲響起,張弛不打電話了,反正打了林黛雨也不接,於是這廝改成了用信息轟炸,他也沒直接提出要林黛雨兌現承諾歸還香爐的事情,除了道歉之外,就是想去探望一下自己的師父,林黛雨的小姨黃春麗。
想起小姨,林黛雨感到難過,她今天又去探望小姨了,聽專家說,小姨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了,隻能保持現在植物人的狀態。
外麵傳來母親的聲音,林黛雨起身開門請她進來。
黃春曉今天心情不太好,因為專家組有人說了句不該說的話,說黃春麗目前的狀況活著跟死了沒有任何分彆,建議他們可以考慮一下是否還讓這樣的狀態持續下去。
黃春曉知道對方是在建議放棄治療,她氣得當場就把那名所謂的專家罵了一頓,她說過隻要能救妹妹,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何況家裡根本不缺錢。在這個世界上她隻有一個妹妹,隻要還存在一線希望她就不會放棄。
黃春曉道:“小雨,有沒有考慮去歐洲上學?”
林黛雨愣了一下,她這才拿到水木的入學通知書沒多久,母親卻又提出這樣的問題,她搖了搖頭道:“暫時沒有這個打算,而且外國的月亮未必圓。單就生物學來說,水木在世界上也是頂級的。”
“可出去遊學總是好的。”其實在女兒初中的時候,黃春曉就產生過把女兒送出去的想法,因為丈夫林朝龍的反對所以隻能作罷,現在看來丈夫的決定未必都是正確的,儘管他的初衷很好,可他並未考慮過女兒的成長,以及在成長過程中心裡的變化。
“媽,您就那麼想把我送出去?”
“早晚不還是一樣要出去?”
林黛雨看出母親的心裡藏著事情,微笑道:“假如我要是出去,您陪不陪我一起去?”
換成過去黃春曉一定會隨同女兒一起去陪讀,可現在不行,妹妹變成了植物人,沒有家人在身邊照顧又怎麼可以?她放心不下。
黃春曉道:“你不是整天都嫌棄我乾涉你的自由嗎?現在這種情況我也走不開。”
林黛雨道:“媽,您是不是有什麼事啊?有事彆瞞著,說吧。”
黃春曉欲言又止。
“您要是不說,我可就睡了。”
“那你得先答應我,不許生氣。”
林黛雨笑了起來:“媽,你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吞吞吐吐的,我答應你就是,我絕不生氣。”
“我聽說張弛考上水木了?”
林黛雨聽到母親提起張弛的名字已經猜到了她想說什麼,懶洋洋道:“他成績這麼好考上水木有什麼稀奇啊?”
“他選擇水木是不是因為你的緣故?”
林黛雨有點哭笑不得了:“水木又不是咱們家開得,選擇那裡是人家的自由,媽,您到底想說什麼?彆掖著藏著,把你的問題全都說出來,我今天心情不錯,保證有問必答。”
黃春曉看到女兒果真沒有生氣,證明她心情不錯,這件事壓在黃春曉心底已經很久了,丈夫的意思是靜觀其變,可黃春曉真沒有那麼好的耐性,她點了點頭道:“那個張弛是不是在追求你?”
林黛雨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
“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好像很殷勤。”
林黛雨忍不住笑了起來:“您看錯了吧,他對我殷勤?他根本就是處處和我作對。”
“這也是追女孩子的一種手段,欲擒故縱你懂不懂?”黃春曉是過來人,男人的追求手段花樣繁多,她對此非常了解。
林黛雨笑著問:“媽,我爸當初就這麼追您的?”
黃春曉道:“他怎麼能跟你爸比,我不是對他有偏見,我反正沒看中他那長相。”林朝龍年輕的時候品學兼優,絕對的校草級彆。
林黛雨摟住母親的肩膀道:“媽,您想多了,我和張弛啊就是普通的同學關係,我向您保證,我對他沒有任何其他方麵的想法,我也沒看中他那長相。”
黃春曉聽女兒這麼說頓時放下心來,女兒不至於眼光這麼差吧,就憑他們的家庭背景,女兒的自身條件,怎麼也要找個門當戶對英俊瀟灑的青年才俊。
張弛那小子長得臊眉耷眼的不說,人品也不怎麼樣。
放下顧慮的黃春曉決定把那天遇到張弛的事情說出來,她把自己偶然看到張弛帶著一位女生去酒店開房的事情說了。
林黛雨聽她一說,俏臉頓時沉了下來,放開母親道:“你就是不喜歡人家也彆在背後亂說,這可關乎一個人的名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