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搖了搖頭:“沒機會了,馮老三已經死了!”她沒有提起馮老三的具體死因,馮老三是從市區的天橋上一躍而下,落地時又被一輛大貨車碾壓而過,根據初步的勘查結果,馮老三應該是自殺,目前具體的屍檢結果還沒出來。
林黛雨美眸圓睜,用力咬住嘴唇,她越發擔心張弛的狀況了,顫聲道:“小黎姐,我有預感,張弛一定遇到危險了。”
小黎伸出手去握住林黛雨因為緊張而握緊的拳頭,柔聲安慰道:“你不用擔心,現在並無證據表明馮老三和張弛的失蹤存在必然的聯係,這樣,我馬上去調查張弛當天乘車具體的車廂位置,也會聯絡鐵路方麵,看看他是否在中途下車,他那麼聰明,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張弛被這場突然而至的夜雨澆了個透心涼,屋漏偏逢連夜雨,人一旦倒黴,喝涼水都塞牙,不幸中的萬幸是那些綁匪沒有追趕上來。張大仙人頂著淒風苦雨,連夜爬到了峰頂,終於等到黎明來臨,可雨後山巒之中布滿迷霧,就算站在峰頂也看不清路在何方。他本以為站得高看得遠,可現在隻能看到雲遮霧罩,讓人生出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的嗟歎。
張弛不敢在峰頂停留,擔心綁匪不肯就此放棄,仍然在後麵窮追不舍,既然不能走回頭路,隻能一門心思朝前方繼續走下去,地球是個圓的,就算南轅北轍,隻要堅持到底總會到達目的地。因為擁有天庭為仙的履曆,這貨的堅持和耐久性超越常人。
張弛希望隨著新的一天自己的運氣能夠好轉,可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黴運仍在繼續。天空又下起了雨,翻越這座山之後還是沒有找到出路,從目前的跡象來看,他應當是稀裡糊塗地走入了大山深處,很可能距離出路越來越遠。雖然在困境之中,張弛也沒有絲毫的氣餒,任何事情都有兩麵性,儘管暫時還找不到出路,可畢竟他距離那些綁匪越來越遠。應該已經逃出了綁匪的追擊範圍,再說他也不是綁匪的主要目標,從這一點來看至少變得安全了。
胸口的傷已經痊愈了,白小米臨行之前至少給他留下了幾貼膏藥,證明此女良心未泯。
張弛堅持朝著同一個方向行進,在他堅持不懈的努力下終於在當天冒著風雨翻越了第二座山,天黑之前,他來到了山腳下的一座破廟。
廟宇的圍牆坍塌多處,不過破破爛爛的正殿仍然屹立在風雨中,院子裡荒草過膝,這裡顯然已經廢棄多時。
雨仍然沒完沒了地下著,對張弛而言,能夠找到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已經是上天給他的饋贈了,他渾身濕透,又冷又餓,這兩天他用來充饑的食物隻有山棗。手中雖然有一杆搶來的獵槍,可張弛不敢用它打獵,生怕槍聲暴露自己的位置。
在大殿中找了一個避雨的位置,利用找到的一柄鏽跡斑斑的斧頭劈開損壞的門板,在空地升起一堆火來。
外麵風雨越發猛烈,在這樣的惡劣天氣中並不適合繼續趕路,他已經逃亡了兩天兩夜,需要好好休息一晚,恢複精神和體力。張弛在途中采摘了一些山棗,坐在篝火旁吃了幾顆,還是覺得口渴的厲害,看了看周圍,發現一個被丟棄的礦泉水瓶,張弛將水瓶撿起,用雨水洗涮乾淨,再蓄滿水,用繩子拴住瓶頸,在篝火上燒沸,他不敢直接飲用雨水,目前的狀況下最怕生病。
勉強解決了饑渴的問題,身上的衣服也已經烘乾,張弛準備好好睡上一覺,和衣躺在一扇門板上,很快就酣然入睡。可沒多久就被蟲鳴聲吵醒,張弛本不想理會,可那蟲鳴聲越來越近,仿佛就在耳邊聒噪,吵得他無法安眠。
張弛坐了起來,循聲找到那蟲鳴聲發出的位置,扒開青磚,看到青磚下臥著一隻蟋蟀,就是它吵醒了自己的美夢,蟋蟀體型瘦小孱弱,看上去不是什麼優良品種,可這麼小的身軀居然發出那麼大的叫聲,估計是周遭寂靜的緣故。
張弛掀開青磚將它暴露之後,蟋蟀頓時停止了叫聲,不過它也沒有馬上逃走,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危險到來。
張弛本想一巴掌將它拍死,可轉念一想這是在佛寺之中,還是勿造殺孽,指著那蟋蟀道:“走吧,趁著我改主意之前,有多遠走多遠。”我怎麼就那麼善良。
那蟋蟀仍然撐著兩條小短腿,趴在原地一動不動,張弛甚至以為它已經死了,伸手碰了碰它的觸須,想不到那蟋蟀又叫了起來,張弛歎了口氣,這蟋蟀還真是執著,今天要是不把它捏死恐怕要難以安眠了,正準備動手之時,又改了主意,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是讓它自生自滅去吧,小心捏住那蟋蟀直接丟出了殿門,我怎麼就那麼善良!
回來之後躺在門板上重新睡去,可還沒等他睡著,就感覺耳垂劇痛,應該是被蟲子叮了一下,張大仙人出於本能反應,一巴掌拍了過去,沒有打中目標,這巴掌直接扇在了自己臉上,臉不疼,手麻了,證明剛才動了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