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道:“沒什麼好怕啊,隻要我活著,總有機會讓你們說實話。”
蕭九九內心沒來由顫抖了一下,她領悟到張弛話中潛藏的威脅,有些憤怒地咬住嘴唇,怒視張弛道:“你在威脅我。”
張弛笑道:“想怎麼理解都行,對了,明天我就承認你弟弟的所有指控。”
蕭九九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拉開房門離開,用完好的左臂狠狠帶上了房門。
沒過多久,就有警員過來給張弛打開手銬,把他送回了小黑屋。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呂堅強過來開門,張弛笑道:“是不是打算放我出去?”
呂堅強有些詫異,他怎麼知道?
其實在見過蕭九九之後,張弛就認定她會選擇和解,雖然蕭九九性情比較刁蠻,可張弛總覺得她也不是壞人,在這次的事情上,主要是受了她弟弟蕭楚南的蒙蔽。
剛才的談話中,張弛發現蕭九九是一個極其愛惜羽毛的人,她那個天才兒童的弟弟雖然做了許多對自己不利的偽證,可那些證據是雙刃劍,試圖砍傷張弛的同時,也會傷害到蕭九九。
即便是蕭九九憤而離去,張弛也算準了她最終還會妥協,離去是為了以退為進,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引起自己的慌張,張弛豈能被她套路了。並非他不願意和解,而是他拒絕任何有條件的和解,這件事從頭到尾就不是他的責任。
呂堅強把張弛帶到了辦公室,讓他在幾份文件上簽字,簽字之前,張弛拿起文件仔細看了看。
呂堅強道:“夠謹慎的,擔心我坑你?”
張弛一邊看一邊道:“小心駛得萬年船,雖然知道您是正義使者,可我也得看清了才能簽字。”
在這一個小時的時間裡,蕭九九提供了一份證詞,證詞中聲明,她手臂上的傷和張弛沒有任何關係,是她自己不小心滑倒摔斷的。
當然這也不是實際情況,真正的情況是張弛的證詞,事發在場的三個人,出現了三份不同的證詞。
張弛看到了自己的和蕭九九的,但是並沒有看到天才兒童蕭楚南的,那份證詞一定是惡意滿滿對他進行了全方位的詆毀和汙蔑,有些詫異道:“怎麼隻有兩份?”
呂堅強道:“蕭楚南說了謊,所以他的證詞沒有參考價值。”
張弛道:“所以這件案子就這麼結了?”
呂堅強道:“確切地說已經不能稱之為案子,傷害罪不成立,就算你們有什麼糾紛,也輪不到我來處理。”
張弛道:“你好像在和稀泥吧,我白挨一拳?還被你們關了大半天,就這麼算了?那天才兒童誣陷我的事情,你們不打算追責?”
呂堅強笑道:“你應該清楚,蕭楚南是未成年人。蕭九九說了,如果你要提任何條件,她會不惜代價奉陪到底,而且她有把握將她的這份證詞作廢。”
張弛道:“都提供給你了,怎麼作廢?你幫她銷毀?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個秉公執法的人呢。”
呂堅強將剛剛被蕭九九發現摔爛踩壞的錄音筆放在桌上:“大意了,她也帶了錄音筆,你們剛才的對話她全都錄下來了。”
張弛笑了起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蕭九九這一招倒是夠狠的,不過自己剛才也沒說啥太出格的話,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如果全都公布,對蕭九九也沒什麼好處。
呂堅強道:“見好就收吧,事情真鬨大了,對你們都沒什麼好處。”
張弛道:“我簽字就能走了?”
呂堅強點了點頭。
張弛在文件上簽了字:“謝了啊,這一天你也被折騰得夠嗆。”
呂堅強道:“沒辦法啊,誰讓我攤上你們的糾紛。”他現在已經用糾紛來定義了,畢竟蕭九九已經證明她的骨折和張弛無關,既然無關就不可能以傷害罪起訴張弛,張弛自然就能當場釋放。
其實呂堅強根據張弛的供詞去文明巷調查了一些情況,找到了當時和蕭楚南一起玩球的小朋友,雖然蕭楚南不說實話,可多問幾個人,總能搞清當時的狀況。
呂堅強在判斷出蕭楚南說謊之後,就對他的證詞產生了很大的懷疑,現在蕭九九既然主動前來提供證詞,他也就搞清了具體情況。
憑著一個警察特有的嗅覺,呂堅強認為張弛的證詞最接近事實真相,隻是有一點他也想不透,打人的是蕭九九,挨打的是張弛,可為什麼蕭九九的胳膊斷了,張弛的臉卻連一點傷痕都沒有?這臉皮的防禦力也太強悍了吧。
在呂堅強看來,蕭九九的主動妥協和張弛的背景有關,雙方都有背景,而且都通過一些渠道給自己施加了一些壓力,呂堅強一度頭疼不已,不過現在的結果讓他非常滿意,蕭九九最終還是選擇把實話說出來,並放棄一切賠償和追責。
呂堅強道:“蕭九九讓我轉達你一句話。”
張弛點了點頭。
“她讓你以後不要再提起這件事,不然她會追究到底。”
張弛道:“你說一個小明星咋就那麼愛麵子?你看她演過什麼戲沒?”
呂堅強實事求是地搖了搖頭,蕭九九真要是當紅明星,分局大門口都得被狗仔給圍起來,張弛都得被她的粉絲給生吞活剝了。
他笑道:“要說,你得感謝人家說出真相,如果她不出來證明你的清白,你會很麻煩,我覺得她這個人還不錯。”
張弛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折騰到晚上十一點了,他向呂堅強告辭,呂堅強道:“我也該走了,你住哪裡?我送你吧!”知道張弛是清白的,平白無辜的關了他大半天,呂堅強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
張弛搖了搖頭:“謝了,我打車回去。”
“你都沒身份證,小心半路上遇到聯防把你當成盲流給押遣送站去,走吧,上車我送你。”
張弛盛情難卻,於是跟著呂堅強上了警車,這廝選擇副駕坐了,沒有選擇後座,總覺得警車的後座有點晦氣。
呂堅強問明地址,居然距離他家不遠,剛好順路,途中他向張弛道:“今天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你也彆見怪,當時那種情況下,你嫌疑最大,我們也是例行調查。”
張弛豁達地笑了笑道:“你也不用解釋,我理解,大家都不容易,你送我回去多少有點補償的意思吧。”
呂堅強因他的坦誠而笑了起來:“其實吧,蕭楚南來提供證詞的時候,負責記錄的同事就發現這小孩有些可疑,但是我們又沒什麼證據,蕭九九那邊經紀公司又攔著,我們沒辦法第一時間取證。”
張弛道:“我相信你們是不會冤枉好人的。”
呂堅強道:“以後啊你可千萬彆得罪小孩子。”
張弛道:“是啊,孔夫子說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不聽夫子話,吃虧在眼前。”
呂堅強已經駛入了萬年路,張弛雖然告訴他自己住在萬年路,可並未說具體的地址,也是不想給路晉強添麻煩,他在距離景通旅社還有二百米的地方下車,表示自己已經到了。
呂堅強停下車,還專門遞給他一張警民聯係卡,讓他以後加強聯係。
張弛目送警車遠去,這才慢悠悠溜達到了景通旅社,前台的大姨看到是他也沒多問,畢竟路晉強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張弛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回想這一天,過得真是憋屈,明天該去報到了,希望一覺醒來,所有的黴運都離開自己遠去。
張弛洗了個澡,好好衝去一身的晦氣,洗到中途,電話鈴就響起來了。
能給他打電話的不外乎就幾個人,張弛趕緊裹上浴巾跑了出去,拿起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嗲嗲的聲音道:“先生要不要找人陪。”
張弛沒好氣道:“滾!老子是正經人。”中途被人打擾的感覺實在是太不爽了。
掛上電話,又跑去浴室,剛剛打開淋浴,電話又來了,本來不想理會,可電話這次響得格外執著。張弛隻能再次披著浴巾奔了出去,拿起電話怒道:“彆特麼打了,我不是隨便的人……”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笑聲,聽到笑聲,張弛頓時尷尬了,這次打來電話的是秦綠竹,最近自己的情緒管理出問題了。秦綠竹笑的時候,張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沒什麼異常,剛才浴室裡燈光昏暗,外麵看得清楚。
秦綠竹好不容易才止住笑:“火氣挺大啊。”
張弛乾咳了一聲道:“小旅館管理不嚴,推銷保健品的。”實話實說更尷尬,還好自己是正經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