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婉秋忽然低下頭去,都說冤家路窄,果然如此,因為她看到楚江河跟一位美女朝這邊走了過來,其實學校附近,遇到同學的事情經常發生。
楚江河看到許婉秋連招呼都沒打,仿佛不認識似的就走過去了。
齊冰有點看不過眼,打抱不平道:“什麼人是,傲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許婉秋有些沒心情吃飯了,拿起手袋道:“我有點不舒服,想先走了。”
沈嘉偉道:“說好的一起去唱歌呢。”
張弛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沈嘉偉去送送,其實這機會更好,沈嘉偉在大事上經常犯迷糊。
他們兩人走了,齊冰看了看這一桌子菜,愁眉苦臉道:“這怎麼吃得完?”
張弛道:“慢慢吃,彆浪費。”
齊冰道:“吃完肚子都大了。”
張弛道:“沒那麼快。”
齊冰嫵媚地瞪了他一眼:“你真不是個好東西。”
本來臉上帶著笑,可突然笑容收斂了,因為她看到楚江河朝這邊走過來了,楚江河顯然不是衝著她來得。
來到旁邊,楚江河朝張弛笑了笑道:“我可以坐下嗎?”
張弛道:“坐吧!”
齊冰因為許婉秋的事情看這廝就討厭,起身向張弛道:“我去個洗手間。”
楚江河朝齊冰的背影看了一眼道:“你女朋友好像不喜歡我。”
張弛微笑道:“說句你不喜歡聽的話,喜歡你的人不多。”
楚江河因為張弛的坦白而笑了起來:“我從不在意彆人的眼光,對了,我在見習名單上看到了你,以後我們的接觸肯定還會很多。”
張弛心中暗忖,看來楚江河也要參加這次見習了,這其實很正常,作為學院的第一位研究生,楚江河當然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更何況,新世界管理學院本身就是他爹在背後讚助的。
張弛最近從心底對學院有種抵觸感,自從生命場係統升級出事之後,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他甚至動起了轉係的想法,雖然知道這想法並不現實。
從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就想舒舒服服過上一輩子,並沒有什麼宏圖大誌,也沒有所謂的神聖使命感。他本想活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凡人,可是他的命運軌跡卻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
楚江河道:“冬令營的調查結果出來了。”
張弛不得不承認楚江河非常厲害,一句話就勾起了自己的關注和興趣。
楚江河道:“不如我把調查結果告訴你,你告訴我你們途中發生了什麼?”
張弛搖了搖頭:“該說都說過了,我總不能隨便編個謊話來騙你。”
“我這個人愛憎分明,不跟我做朋友的人就是我的敵人。”楚江河冷冷望著張弛,話中充滿了威脅。
張弛有些奇怪地望著楚江河:“你走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句話?非常沒有禮貌!”
楚江河點了點頭,起身道:“打擾了!”
齊冰回來之後看到楚江河已經走了,有些好奇道:“他找你乾什麼?”
張弛道:“他喜歡你,警告我離你遠點兒。”
齊冰一聽就知道他胡說八道,小聲道:“最討厭這種人,分手之後還坑許婉秋,要不是他從中作梗,現在學生會的會長應該是婉秋。”她為好友憤憤不平。
張弛笑道:“人家許婉秋自己都不急,你急什麼?對了,許婉秋對沈嘉偉到底什麼意思?打不打算接受?”
齊冰道:“喲,曲線救國啊,打算讓我出賣朋友?”
“你看人家沈嘉偉也挺可憐的,追了那麼久連點甜頭都沒嘗到。”
“敢情他這麼辛苦就是為了嘗甜頭,你們這些男人怎麼都一個德行。”
“彆一棒子打死一群人,成人之美是一件積德行善的大好事,積德你懂嗎?”
齊冰道:“合著我要是不幫忙就缺德了?”說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來:“我看許婉秋也不是沒動心,你讓他堅持,堅持下去肯定有結果。”
張弛點了點頭。
齊冰把杯中酒喝了,手機響了起來,拿起手機一看:“壞了,我把我爸給忘了!”原來她爸從國外回來今天到京城,她還答應去機場接,可一聽說和張弛吃飯就把這茬事兒給忘了個乾淨,心也夠大的。
齊冰趕緊拿起電話:“爸,您下飛機了,噯,我這突然接到一個采訪任務,忙著呢,可能來不及接您了。”
張大仙人暗歎,女人的嘴騙人的鬼,對親爹都這麼騙,其實哪個當閨女的不哄她爹?
齊冰突然把眼睛一瞪:“什麼?您和高永健在一起?神經病!”氣得把電話給掛上了。
張弛在一旁聽得挺明白,知道齊冰的那位前男友現在跟她爸在一起呢,剛才還討論曲線救國的問題,這曲線救國果然就發生在她身上了。
齊冰兩隻眼睛盯住張弛,張弛被她看得有些發毛。
“你彆打我主意,我還有事。”
張大仙人在齊冰的軟硬兼施下隻能就範,再次冒充她的男友,兩人約定下不為例。
跟著齊冰來到晉商會館,途中齊冰給他介紹了一下,她爸是挖煤的,小學都沒畢業,習武出身,所以行事大大咧咧的,讓張弛做好思想準備。
張弛看了看晉商會館四個金光燦燦的大字,有點打退堂鼓:“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齊冰搖了搖頭,伸手把他胳膊給挽住了,倒不是為了表示親熱,是生怕這貨跑嘍,小聲道:“沒什麼好怕的,他又吃不了你,不是還有我護著你嗎。”
張弛哭笑不得道:“齊冰,你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兩人這邊正說著話呢,裡麵一個剃著板寸,穿黑西裝打領帶的壯漢走了出來,看到齊冰趕緊向她鞠了個躬:“小姐來了!”
張弛早就知齊冰家境富裕,從她送給自己玉串兒就能看出來,看那壯漢的打扮,感覺有點像社會上的人物。
齊冰道:“鐵牛哥,我爸呢?”
壯漢道:“三樓雲崗廳,跟幾位同鄉喝茶呢。”
齊冰點了點頭,挽著張弛往電梯走,張大仙人感覺自己跟被綁架了一樣,那叫鐵牛的大漢兩隻眼睛充滿警惕地打量著他,一直望著他們進了電梯。
張弛進了電梯,深吸了一口氣。
“緊張啊?”
張弛道:“有點兒。”
“彆緊張,我爸那人好說話,你待會兒少說話,看我眼色行事。”
“你爸混社會的?”
齊冰道:“挖煤的!”
張弛琢磨著,她老家那一帶煤老板特彆多,估計老齊也是個煤老板,小學沒畢業,習武出身的煤老板,很容易想像出什麼樣。
兩人來到雲崗廳,門口還有倆穿黑西裝的在外麵把門,見了齊冰也是趕緊鞠躬。
張弛有點想笑,有點意思,排場不小。
齊冰看到他唇角的笑意就知道他在笑什麼,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把:“你彆取笑我爸,他特愛麵子。”
走入雲崗廳的大門,張大仙人就傻眼了,臥槽!裡麵都快二十人了,圍著一張大圓桌在那裡喝茶,坐在首位的那魁梧男子就是齊冰的老爸齊國民。濃眉大眼,四方麵龐,絡腮胡子,一副草莽豪強的形象,身穿黑底紅福的對襟綾絲綿襖,左腕上盤著一條潔白溫潤的和田玉佛珠,右手端著一支石楠木根瘤精工細作的煙鬥。
雲崗廳裡本來烏煙瘴氣,熱熱鬨鬨,張弛和齊冰兩人一進去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目光都望著他們兩個,高永健也坐在其中,看到齊冰居然帶著張弛一起過來的,頓時迸射出嫉恨交加的目光。
齊國民抽了口煙,哈哈大笑道:“這就是我閨女齊冰,水木大學的高材生。”
齊冰被父親肆無忌憚地顯擺給鬨得不好意思了,叫了聲爸,手牢牢把張弛給鎖住,推著張弛來到父親的麵前。
齊國民眯起眼睛望著張弛,臉上的笑容這會兒神奇消失了,變臉很快,非常嚴肅,太突然,閨女居然不是一個人過來的。
齊冰道:“爸,我給您介紹,這是我男朋友張弛,跟我一個學校的。”
現場再度靜了下去,高永健想發作,卻被身邊的中年人摁住了胳膊,那中年人是他的父親高廣春,同時高廣春也是齊國民最好的朋友。
齊冰也沒跟張弛交代清楚,她和高永健不僅僅是同學,他們從小就認識了,兩家人隻差沒指腹為婚了,齊國民和高廣春都向促成這對兒女的親事,倆孩子高中的時候也有那麼點意思,可沒多久齊冰就單方麵跟高永健分了。
張大仙人如果知道今天是這個場麵,齊冰把嘴皮子磨破了他都不會跟過來,太尷尬了,一下樹立了好多敵人。
不過張弛從來都不輸場麵,恭敬道:“齊叔叔好。”
齊國民點了點頭道:“坐吧!”
張弛舉目一看,大圓桌人都坐滿了,隻有齊國民旁邊的一張椅子空著,那是留給齊冰的,哪有自己坐的地方。
張弛道:“不用麻煩了,我跟齊冰就是順路過來看看,回頭還得看電影去呢。”
齊國民一愣,這小子什麼意思?當著這麼多人麵還要把我閨女給拐跑了?手中煙鬥往煙灰缸裡磕了磕道:“來都來了,坐吧,小宋,加椅子。”
“噯!”會館的老板趕緊招呼人加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