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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弛體內火力值非常強大,雪女利用靈能幫助他修煉的同時也是一種巨大的消耗。
張弛正在忘情修煉之時,耳邊忽然傳來黃啟泰的聲音,張弛睜開雙目看到雪女並無反應,再看黃啟泰在對麵的角落坐著,嘴唇動都未動,不知他是通過怎樣的方式來將聲音傳達到自己的耳中的。
“一個裝滿酒的酒囊,想要往裡麵灌水,必須將酒倒出來才能實現,可倒出來一部分,你得到的隻是摻水的酒,想要將酒囊變成水囊,就必須將酒完完全全地倒乾淨。當你擁有一個空空的皮囊的時候,你想往裡麵裝什麼就是什麼。”
張弛眨了眨眼睛,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你現在的處境就像是在懸崖上抓著一棵小樹,你麵臨得最大問題就是無法將你體內徹底清空,你用能量護住心脈,我能夠感受到你的胸膛不但有三昧真火還有其他能量的存在,你不敢徹底將之散去,因為你怕死。”
張大仙人被看穿了心思,這形容非常貼切,他的確就像是抓著一棵小樹,他不敢放,因為放開之後,就可能會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不放棄是因為你心中存在希望,你有沒有經曆過真正的絕望?”
張弛默默回憶著,真正的絕望?好像沒有過吧,自己這種陽光美少年對生活對未來始終抱有希望,怎麼可能會絕望呢?就算當初被玉帝貶下凡塵的時候,他也沒有絕望,活著就有希望。
“你有沒有被所有人背叛過?當你一心為拯救他們而努力的時候,而他們卻欺騙了你,背叛了你!”這聲音平靜得有些冷酷。
張弛感覺這聲音對自己的乾擾多過於幫助,拜托,我正在努力修煉呢,這個時候跟我說話乾毛,你就不怕我走火入魔?將體內的能量徹底清空,說起來容易,可真要是這麼乾,搞不好就會把這條小命折進去,張大仙人也想嘗試,可這種感覺就像是憋尿憋到極致,想尿卻尿不出來。放下兩個字聽起來簡單,可真正做起來太難。
張弛感覺自己的身體四肢都已經變得僵硬,雪女放開了他,現在的張弛周身布滿了冰霜,被冰層覆蓋,看起來比此前的曹誠光還要慘,雪女可不想將他活活凍死。
一直坐在一旁的黃啟泰緩緩站了起來,突然他衝了上去,用一把短刀抵住了雪女的咽喉,雪女掙紮著,俏臉上充滿了驚恐的表情。
張弛看在眼裡,內心震驚萬分,不知道他為何要這樣做?
“小子,你真當我要教導你?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張清風當年如何對我,我今日就加倍報複在你的身上。”
張弛想要衝上去營救雪女,可他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稍一動作,護住心脈的能量就向周圍奔逸而出,張弛大駭,今日作繭自縛,活活把自己給害死了。
“今天就讓你體會什麼叫真正的絕望,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死去,這種滋味一定非常奇妙,你永生不會忘記。”他的話說完,手中刀猛然一劃,割開了雪女的咽喉,湧泉般的鮮血向外噴射開來。
張弛從心底呐喊著,悲吼著,他就算犧牲這條性命也要為雪女複仇,體內僅存的能量擊碎了身體周圍冰層的桎梏,張弛也因為這次的努力而耗儘了所有的力量,他的身體直挺挺趴在了地上,仿佛看到雪女四處流淌的鮮血,他的臉重重拍擊在冰層上,卻沒有沾染到丁點兒的血跡。
張弛想要站起來,此刻卻連呼吸的力量都沒有,他的內心中充滿了悲哀和絕望,這也是他唯一剩下的東西,他不該輕信幽冥老祖的話,竟然主動解除了自身的武裝,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在幽冥老祖的心中早已沒有了親情的存在。
耳邊傳來雪女緊張的呼喊聲:“主人,主人,你怎麼了……”
張弛認為自己要死了,竟然出現了幻覺,雪女明明已經遇害了。
另外一個聲音響起:“彆管他,讓他好好歇一歇。”
張弛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雪女的懷中,雪女摟著他,就像摟著一個嬰兒,張弛睜大了眼睛,死死盯住雪女的脖子,白璧無瑕,哪裡有絲毫的傷痕,他想要開口說話,卻感覺喉嚨內如同堵著一團棉花,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身體也是酸軟無力。
雪女驚喜道:“主人,你終於醒了。”
張弛連點頭的力量都沒有,隻能眨了眨眼睛,現在他能夠斷定此前看到雪女被割喉的一幕隻不過是幻象罷了,幽冥老祖是通過這樣的方法來讓他感受絕望,激發他的全部潛力。
黃啟泰坐在對麵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道:“外麵的風停了沒有?”
雪女道:“我去看看。”她扶著張弛靠在冰壁上,一鬆手張弛就軟綿綿歪倒,黃啟泰過來幫忙扶住張弛,雪女破開冰洞上方的冰層出去觀察情況。
張弛眼巴巴望著黃啟泰。
“把一切都放下的感覺是不是很好?”
張弛醞釀了這麼半天總算說出了一句虛弱無力的話:“我……是不是被你變成了一個廢人……”
黃啟泰拿起空空的酒囊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不把裡麵的東西倒出來,永遠不知道真正的容量,這個世界上的多半人都不知道什麼叫不破不立。”
“我……我多久才能恢複……”張大仙人現在的感覺如同得了一場重病,這種感覺有些熟悉,仿佛他初到人間第一天,確切地說比那時還要虛弱。
“看你的造化了!”
外麵傳來雪女欣喜的聲音:“風停了!”
張大仙人感覺現在的自己就算是三級風都能把他吹倒,已經沒有力氣從冰洞趴上去了,還好有雪女,抱著他飛了上去。
曹誠光看到張弛這幅光景,咧著嘴一臉壞笑,悄悄向紀昌道:“玩虛脫了。”
紀昌對這位把兄弟的寡言廉恥已經見怪不怪,搖了搖頭道:“搭把手吧。”
兩人過去一起幫忙將張弛放在雪橇上,張弛真是連坐得力氣都沒有,直接就躺在了雪橇上。
曹誠光裝出關心的樣子詢問雪女道:“怎麼累成這個樣子?”
雪女道:“病了。”
“什麼病啊?”
“神經病!”雪女虎視眈眈望著曹誠光,知道他不懷好意。
紀昌一旁噗地一聲笑了起來。
張弛想笑卻笑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