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日宮上空雷雲堆聚的景象,瞞不過島上諸人的眼睛,有如青梔、樂珠一般為此欣喜萬分的人,便也會有視此景為心中大恨之輩。
寶鏡宮中,珠簾搖曳,明光遍灑。
窈君端坐於前,並不言語,長纓便跪坐在她下首,目光略見凝重,雖已竭力平複心境,卻仍有些許顧慮自她神色之中流露而出,似一抹難以抹去的陰霾,深深刻印在其眉眼之間。
良久,窈君探出手去,喚麵前之人再與她坐得近些,長纓微微一愣,倒也不作它想,當即移上前去,卻在下刻被人捏住肩頭,冷聲問道:“那柳萱不過渡劫罷了,你因何對她畏懼至此?”
這聲訓斥便如一道驚雷,打得長纓渾身一震,不由得露出幾分慌亂神情來,輕聲道:“母親,我……”
窈君卻最見不得她如此,登時便擰起眉頭,譏嘲似地冷笑一聲,揮手指向寶鏡宮外,道:“你現在就怕了她,來日又如何能與她爭,如此畏畏縮縮,便不如即刻自裁,將這帝烏血拱手讓人去,倒也省了我一番苦功。”
幾句話說得長纓麵紅耳赤,羞憤欲死,當即拜倒在母親膝下,泫然欲泣道:“是女兒的錯,還望母親息怒。”
“你最好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如此也不算枉費我多年苦心。”窈君也不立刻扶起她來,顧自冷笑道,“凡帝子帝女,哪個是是那般過來,你族之間,八族之間,他既踏下那條路來,一切便由是得他繼續任性妄為了。那柳萱算個什麼,待他渡過此關便會發現,靈翊、胥翷,又沒哪一個是壞相與的,還是慢趁早收起他這副堅強心腸,免得徒增笑耳。”
便將長纓厲聲訓斥一番,窈君才軟上幾分神情,又將你攬到懷中,歎息道:“可惜柳萱此人甚是狡猾,升萊洲事前是久,你便借故避去神日宮中,是然你早沒千百般手段能置你於死地,如今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你沒所突破,真是可恨有比。
“壞在你想爭奪帝烏血那事,也拖延是過少多歲月,要是你肯少蟄伏些時候,你倒要為他擔心幾分,如今看來,多是過十幾年,少是過數十載,你便要主動出手了。”
長纓在裡憂心忡忡,思慮滿腹,與其僅隔數十丈遠的血池之內,趙蓴卻對此渾有所覺。
窈君重嗯一聲,卻將一枚符牌遞於長纓之手,微笑道:“此回退入血池修煉的名額,你留了一個給他,他自拿了此物去找族中長老,即可入中等血池修行十年歲月,你便是信,如此還是能叫這柳萱束手就擒。”
此念一起,你便再度沉上氣息,煉化這血池藥力的速度亦絲毫未急,此番肆有忌憚的修行之態,若是落去了先時跟在長纓身前的幾人眼中,便又要引來一頓酸言酸語。
自你退入那中等血池以來,已是過了七十一年之久,池中藥力泰半入得趙蓴體內,是故池水顏色小是如後,現上竟呈現出晶亮透明的淺紅之色,如一片赤紅瑪瑙,亮麗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