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二 帝血何歸 下(2 / 2)

青梔坐於山頭之上,登時將這景象一覽無餘,自又為此憂心忡忡起來,隻不曾表露於麵上,而不動聲色地壓在心底罷了。她微抿雙唇,目中含下幾分擔憂,遂拿了眼神去看趙蓴,見後者麵色如常,一味端坐不動,似不管什麼事都無法擾亂於她,竟不覺多了些許鎮定出來,複又收回目光凝於場中,漸為柳萱先前胸有成竹的姿態而鬆緩了些心神。

此番動作並不明顯,然而以趙蓴的眼力,又如何能全無察覺,是以青梔的些微變化,倒也沒能逃過趙蓴的眼睛,隻她心中以為這等焦慮擔憂之情實非勸慰可解,還得要看到轉機才能有所緩和。現下局勢,柳萱已然到了危急關頭,若不能破局而出,便就會葬身長纓腹中,可若成功脫身,長纓亦將非死即傷,勝負生死,即在這一線之間了。

趙蓴雖不言語,心中卻也不似表麵這般平靜無波,因她了解柳萱,曉得對方手裡還有底牌不曾使出,便可知長纓還沒有將之徹底逼到絕境,如有那般神通在身,縱長纓將之吞入腹內,她也認為此非不破死局。

一見柳萱入腹,窈君等人倒是大鬆口氣,不過有先前煉化血骨的例子在,哪怕是窈君也不敢太過篤定,隻得聚精會神盯著那場中景象不放,看青色鸞鳥在半空中逡巡幾回後,便調轉了方向落在地上蜷縮下來,不知怎的,窈君一見此景便心頭猛跳,似是有何不妙之事將要發生了般。

卻說長纓落地之後,竟覺顱中疼痛更甚,待內視一番後才發覺,自身識海之中竟藏著一根發絲般的細針,此物為柳萱神念所凝,本就為神通一種,一旦紮入他人識海便不會輕易消散,除非那人在元神一道上遠甚過於她,或是另有什麼特彆的護身寶物,不然受此一擊,至少也得被此糾纏三個日夜。

隻可惜長纓已無多少工夫能在這上頭做計較,她心道柳萱一死,這般手段自能尋了母親窈君出手破去,故眼前最要緊的事,還是趕緊了結掉腹中柳萱的性命,以免夜長夢多,再有風波興起。

其腹內絕音破魂鐘下,柳萱定睛把周遭景象一瞧,卻沒有多少驚慌之態表露,反是就地盤坐下來,凝神靜氣不作言語,方才長纓一張大口,她便曉得對方大抵打了什麼主意,因自身也有法門,最好是要攻破長纓肉身才成,這才將計就計入了其腹中行事,隻未想到那黃鐘法器還有困人之能,現如今還得先破此物,才能脫身而去。

便氣沉丹田,不慌不忙地引出一簇赤紅如血的烈炎在手,若趙蓴在此必能看出,這烈炎與金烏血火之間也有相似之處,隻是前者並非異火,因而少了幾分先天靈性,好在是被人長久地祭煉過了,如今一拿出來,竟也搖曳不止,頗有幾分喜人姿態。

柳萱所獲的金烏傳承大多是些修行門道,如此才能叫她這般快就破劫成尊,除此以外的法術神通雖也威力可觀,但沒有帝烏血在身,卻難以發揮出其真正的厲害來,故她才會急求此事,甚至不惜遠赴日宮以求取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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