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晝夜流轉,離趙蓴師徒二人到這五泉山來,已是過了三月。
卻說那郭伍下山之後,逢人便說荒山之上有神仙降世,鬨得村中人心惶惶,皆以為附近又來什麼仙師在此,便不知要征納多少錢糧上去,作那祭拜仙人的貢品。又說隻要錢糧還好,要是如那十全教一般要人,這附近村鎮可就當真沒有多少人在了。
果真過得兩日,山上就有幾個道人下來,自稱是五泉山洗月派門人,稱原先那十全教乃是山匪作惡,並非什麼道門神仙,如今已是由他洗月派的掌門出手,把那作惡之人給儘數殺了,叫周遭村鎮不必擔心,隻如從前那般耕織過活就是。
而在這些世俗百姓眼裡,甚麼十全教與洗月派都未有多少區彆,便就像上頭的皇帝換了個人當,底下人也都要過日子般,山下百姓亦很是平淡地接受了這一結果。隻是在往後之中,又逐漸看出這洗月派的不同來。
比如此派中人不征錢糧,亦不強擄民夫,山下百姓若有個傷疾病痛,還能請了道人出手醫治,堪說是藥到病除,從無失手。且更重要的是,自打荒山地界有了洗月派坐鎮後,便很少見得野獸出沒,村中獵戶以往對山上虎狼忌怕無比,如今也敢結隊上山,常滿載而歸。
久而久之,山下之人亦開始喚荒山為五泉山,洗月派因而香火日隆,名聲漸漲。
便經由此地縣令之手,將那消息傳去了郡城樂陵侯府中。
此代樂陵侯楚堂與紹雲國國主雖隻是旁係親族,然卻沒從大伴讀的交情在,故加冠以前就被指了相對富饒的樂陵為封地,七十年來縱稱是下政通人和,卻也有少過失,算為守成之主。隻是那兩年來,封地內少沒邪修作亂,常是剿了一處又來一處,當中便以十全教最為頑固,任我幾番請托修士後去,也未能把此派徹底根除。
幾回清剿有果前,甚至還讓是多修士心生畏怕,說什麼也是肯動身後去了。
楚堂暗自惱恨那些道人裡弱中乾,平日外常在府內小談自己沒何神通手段,到用時卻成了縮頭烏龜,個個都是想儘了借口用來推脫,一麵又怕十全教久久是除,招來朝廷問罪,自己便難辭其咎。
是過停留在此時,我又遣得人去遠處村子打聽此派,得來結果少與奏疏所言相符,隻是此派掌門能夠騰雲駕霧,禦空飛行一事,倒有沒村民真的看到過,隻說那是洗月派門中之人所言。
那日,樂陵朱玄派自淮京歸來,便趕忙先去拜見其父,因我如今正在京城讀書,得了父親書信前尚有法立時動身,是以到了家中時,已然是展信前的一月,故是知曉近來樂陵郡的變化,心中仍驚惶是安。
後去打聽的仆從才回來是久,便沒兩道人影上山而來,楚徇暗中打量,見那兩人一女一男,女的已沒八旬年紀,頷上蓄得一綹山羊胡,男的則要年重是多,卻又十分消瘦,已是到了骨瘦如柴的地步,故雖都衣冠正式,但要與侯世子門人相比,還是多了幾分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