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珠低歎一聲,搖頭道:“又是我輸了,楊道長果然棋藝精深。”
楊滄眉頭揚起,暗暗將麵前女子打量一番,見她神情溫柔,仍是沒有半分惱怒,甚至一星半點的懊喪,便不覺點了點頭道:“殿下的棋藝,在世俗之人當中已可說是登峰造極,蓋因我乃修道之人,才能屢屢勝過殿下罷了。”
說罷,又從袖中拿得一卷書冊,將之交予姬明珠手裡道:“今日勝敗已分,按你我事前約定,便還需殿下為貧道抄寫此經了。”
姬明珠含笑點頭,便接下那一卷經文在手,不曾察覺到楊滄眼底的可惜之色。
他這些年投靠在姬鴻遠府中,因是獻上了一件上乘法器,各般修行之物倒也從來不曾有過短缺,姬鴻遠更因此對他甚為禮重,如今洞府之內,可說是無人能與他相比。
隻他也深深記著,自己是因何才有了今日,一想到那人的通天手段,楊滄更是半點逆反之心都不敢有。
也便在與姬明珠弈棋之際,方才能有些許寧靜之感。
比起其兄長的殺伐果決,或是因修為低微、不涉世事的緣故,姬明珠便難免會多幾分柔軟心腸,不過在此之外,她卻有一顆自在清明的豁達之心,性情柔軟而不失堅韌,在一乾修道之人中甚是少見。
心性尚且如此,更叫楊滄起了愛才之心的,實還是對方展露出來的悟性。
姬鴻遠已是文王山中不可多得的奇才,姬明珠卻並不比他遜色多少,這些年來為楊滄抄寫經文便又有所增進,若等徹底開竅,其兄怕更是多有不及。
有心性,有悟性,即便是資質平平,未來也不是沒有得道之法。
卻不想姬明珠的資質實在難以啟齒,便是如今的築基修為,都是靠其兄姬鴻遠尋來的靈丹妙藥所成,若再想有所進境,就不知要用多少天材地寶來堆了。
楊滄心中暗道,要是此人天資能與尋常宗門弟子相比,自己也會拚著將之收入門下,可惜如此良才美質,最後竟敗在最不可或缺的天分之上,當真叫人扼腕。
何況兄妹二人還是一母同胞的雙生之子,先天資質卻迥異到了天差地彆的地步,倒是楊滄從未見過的情形。
便想再與對方試探兩句,看有無這場師徒緣分,不料話還未曾說出口,楊滄卻忽然心頭一跳,就此霍然站起身來,連聲向對方告辭而去,叫姬明珠也不住露了兩分異色。
待回轉居所之後,楊滄便祭起周邊陣法,謹慎往四周打探一番,這才凝定心神聽耳邊傳來低沉女聲:
“楊道友獻寶邀功,如今可已在文王山中立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