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蓴細細將之觀過一眼,登時又察覺出些許異樣,她凝起神來在管扶枝眉眼處一瞧,對方便似有覺察般閃了閃眼神,轉而笑道:“趙道友眼力過人,如今怕早就瞧看出來了。”鄭秋汲隻雲裡霧裡,不知二人之間正在打什麼啞謎。
趙蓴默然不語,便瞧著管扶枝抬手往眉心一按,周身氣機分明無甚變化,卻叫他換了個人般,氣度全然不與往前相同了。
管扶枝定了定神,這才再度行下一禮,眉眼帶笑道:“貧道越誼,見過兩位道友。”
趙蓴不知其人,隻淡淡頷首表示,反是一旁的鄭秋汲將這越誼二字好生琢磨了一道,便不由得雙目睜起,驚呼道:“越誼……你是玉枝尊者!”
遂又與趙蓴解釋了一通,講這玉枝尊者就是扶微宮的開派祖師,雖是上一代的人物,卻有個北雲第一人的稱號,頗是有些手段在身的。
管扶枝,亦或者說是越誼聞言一笑,衝二人擺了擺手道:“這都是前人傳出來的名號,哪敢拿在趙道友麵前顯擺。”
他知曉的東西遠比旁人要多,甚至連趙蓴的來曆也有所知悉,故此言雖是笑談,越誼心裡也是認了真的。
便言道:“恐以趙道友這般出身,多半是瞧不上貧道這等鄉野道人的。”
這話一經開口,趙蓴就已起了興致,她笑望越誼一眼,不緊不慢道:“道友身為一派祖師,又哪裡是什麼鄉野之輩,何必妄自菲薄。”
事涉趙蓴來曆,便連鄭秋汲也多了幾分好奇,忍不住要聽越誼繼續分說,不料後者默然片刻,卻乾脆改換了話頭言道:“今日既在此地,貧道便也不與道友磨蹭了,想必那秘宮之下的東西,如今都已到了道友手中,既如此,道友可知曉秘宮主人的身份?”
語罷,越誼便往懷中一探,卻摸出一枚日月交輝的玉璧出來,示於趙蓴麵前。
趙蓴立時會意,翻手現出命符來任其一觀,即見越誼暗暗點頭,心中已然大定,言道:“果然如此,若非道友與之出自同門,定也進不去那洞府之內。”
他悵然一歎,便說到秘宮主人姓李,名喚裁風,已然是數萬年前的人物了,是故連他也未曾見過真容,而要說與那李裁風結交,便還需從他師祖上麵再數幾代人,這才能對上年頭。
彼時越誼的師門已算是顯赫一時,並不曾有什麼文王山、守真觀存在,此界修士皆以紫堂派為尊,越誼那不知是幾代的師祖,便就是當時紫堂派的掌門。
李裁風當年逃往下界,憑著一身精純道法,亦是同趙蓴一般,在此地堪稱縱橫無敵,越誼師祖便有心與之結交,或是意趣相投,也堪堪說得上一句知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