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笑一聲,下刻拿定心神將道胎拽至麵前,頓時大開紫府之門,催起已化作一團玄光的長燼,把那道胎給儘數吞了下來,而長燼亦不負所望,此刻可說是強橫無比,不過才放出些許氣息,那瑩瑩一團道胎就顫顫巍巍地擺出一副順從姿態,化成一道白光被長燼納入己身。
其間兩道渾濁玄機本顯現出對峙模樣,眼下遭長燼一吞,卻是被生生糅合到了一起,正如趙蓴體內的大日之道與神殺劍道一般,因為長燼的出現而逐漸走向融合。
而在這時,趙蓴掌下的天元柱亦起了變化,先聞雲海之中響徹一陣空前浩大的雷音,緊接著便見天元柱上光華大放,漸有奇異紋路顯現於其表麵。她凝神瞧去,並不見劍形圖紋出現的跡象,反是瞧見一黑一白兩道靈動光采你追我趕,在這天元柱上交錯糾纏,然而此般景象也不過隻出現了一瞬,就迅速被一片灰蒙蒙的雲霧遮掩過去,久而久之,那顯現在天元柱上的光華也逐漸暗了下去,趙蓴還要再看,身下卻輕飄飄的浮動起來,不由自主地飛升上去。
杭書白等人見塵埃落定,心中縱有許多不甘,眼下也隻得搖頭長歎,他緊緊握起拳來,咬緊牙關向天元柱頂望了一眼,卻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才收回目光,譏諷著看向薑明信,抿唇道:“原以為此處天元柱的歸屬就在你我之中,豈料薑道友與在下都成了失意人,倒是極有緣分了。”
薑明信心頭大恨,目光若淬毒之刃,狠狠在杭書白身上剜下兩刀,更不忘挖苦道:“我等狹隘之人,卻比不得道友心胸寬廣,往後之事誰又能知,且看這大道魁首會落在誰人身上罷!”
他自拂袖而去,餘下太元弟子也因先前之事恐遭人記恨,紛紛是催起遁法離了此地。
杭書白冷哼一聲,也不做多言語,見趙蓴已然得手,便也飛遁離開。
觀望之人卻不在意薑明信等人的風波暗湧,隻訝異於這最後一處天元柱竟是被一中途到此的女修給橫刀奪去,少頃,有認識趙蓴形貌者道出她的身份,這份疑怪卻不曾就此消停下去。
草籠青居內,諸多修士盤膝而坐,神情精彩紛呈,多數人委實不願見到此般景象,便不禁麵露埋怨道:“不是說那趙蓴是劍道天才嗎,怎的還能被她奪下其它天元柱去,薑明信既在那處,緣何不去阻她?”
此回那薑氏一族的長老臉上,可就再無之前那般得意洋洋了,他自垮下臉來瞪了說話之人一眼,陰惻惻道:“那趙蓴乃是凶人亥清的弟子,一旦出了什麼差池,保不齊又要讓那人瘋上一回,你若不怕,你就去攔她好了。”
卻把這事都推脫在了趙蓴身後倚仗之上,絕口不言薑明信適才冷汗涔涔的臉色。
也是見他惱怒起來,那出口埋怨之人才竊笑著收了聲音,卻道太元六族之中隻有薑明信不曾拿下天元柱,另外五族所期望爭奪大道魁首的人選都已早早成事,此刻就讓他在口舌之上占些便宜也無傷大雅,算來也隻是他淮雲薑氏落於人後了。
蕭應泉看座下之人你來我往,自是始終不發一言,念著先前因趙蓴所生出的異象,許久才見開口道:“劍道天元柱已被一玄劍宗的謝淨奪下,這自然是不爭事實,我本以為那趙蓴的機會已經斷絕,不料她還會獲此轉圜,而看方才那般景象……柱上光華晦暗,圖紋不明,或是與趙蓴今日的轉機有關。”
此時趙蓴若在,卻要為這言論感到訝異,因著蕭應泉此番疑問,顯然是不曾看見那天元柱上黑白糾纏的景象,而若大能修士也隻看清一片灰蒙,便意味著隻有趙蓴看清了柱上真正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