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慶幸天劍台上不許殺人,不然我今日便會將你斬殺當場!”仇恒目露凶光,當即便要乘勝追擊,借著百裡江照退避的頹勢,直接將其逼退下場。
穀婯然而百裡江照非但沒有一絲慌亂,反是鎮定自若地噙起一抹笑意,他長劍下落,就在仇恒劍尖將要迫近麵門時,以兩人為中心的四周忽地暴起陣陣水瀑,見此情形,觀戰的各宗長老們忍不住微微前傾,定睛一看,那哪是什麼水瀑,竟是水色劍罡凝成的虛形水流!
“哈哈,此子心計可見一斑,這流雲劍宗的小輩要落敗了!”
旁人或許難辨當前局勢,但作為一宗長老的劍道前輩如何不懂,捋須一笑後,便敲定了仇恒的敗局。
果不其然,水瀑暴起時,仇恒先是麵色凝重,催動自身劍罡欲要抵抗,隻是不知為何,自己那劍罡卻被這些水瀑水流格擋在外,難以向身前凝聚過來,兩股劍罡交鋒之際,百裡江照禦出的“水流”更是散中有聚,排布分明,如同劍刃一般將己身的罡風切割開來。
劍罡既難以旋聚為罡風,自然而然便散作了劍氣,殺傷力大減!
仇恒見自身劍罡已散,登時更是慌亂不已,而慌則生變,手中劍招亦因此錯漏連連,眾人目不轉睛瞧著台上局勢,猛然聽得慘叫一聲,一道靛青身影便從天劍台上墜落下來!
不是那仇恒還是誰!
“恒兒!”流雲劍宗長老眼含痛惜,高呼著將其接下,而麵前仇恒臉色慘白,胸腹一道深深的斬擊血痕,正往外汩汩冒著鮮血,深可見骨!
雖不至於因此身故,但也是仇恒這麼多年來少有的重創!
他兩眉倒豎,就要對台上站著的百裡江照發難,這時戰鐘再響,卻是連著三聲,意味著勝負已曉,一玄劍宗一位長老冷冷對上他怨毒的眼神,目光中警告之意明顯。
“此戰,潮生劍派百裡江照,勝!”
聽得此聲,鄭少遊才微微舒出口氣,他乃是不欲認同楚籌之言,是以口稱仇恒不敵百裡江照,委實說,並不如趙蓴與裴白憶那般篤定。
眼下再想起趙蓴那句,或許就是需要這麼一口氣,看向台上勝者時,也發現了百裡江照身上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氣質。
如若說從前他身上總有改不去的沉鬱,今朝的百裡江照就像是脫胎換骨一般,連麵目都更為神秀幾分。
這是……心魔已除,道心升華了?
鄭少遊微微咂舌,繼而轉頭看向趙蓴。
這一看,竟發現她雙目閉合,掌心按在兩處膝頭,氣息平和而圓融,一股玄而又玄的清氣緩緩凝在其額頂。
頓悟狀態!
他還未有所表現,一股沉重的氣勢便碾了過來,但在觸及趙蓴時卻又變得輕柔,鄭少遊偏頭一看,正巧與主座上的邈月劍尊對視,她的目光深沉如水,雖然隻有一瞬,就叫鄭少遊渾身毛骨悚然。
先不說我是否心懷惡意,但看眼前這麼多人在,我便肯定不敢打斷頓悟的,鄭少遊忍不住心中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