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痦而那築基男子受火焰所擊,猛地慘叫兩聲,便從符籙所化的飛舟上踉蹌跌落。
幾個練氣修士遂迅速將他圍住,手起刀落下,還在滴血的人頭便被為首之人一把抓起,懸在空中示眾。
城門外不乏練氣、築基修士來往,瞧見這般景象不由心中膽寒,隻敢竊竊私語道:“這是哪家的家丁,行事如此囂張。”
那囂張二字半吞在嘴中,含糊不清。
抓著人頭的練氣修士狠狠往地上屍身唾了一口,向周遭高聲道:“我等乃臨方街褚家家丁,這賊人偷了我家少爺的寶物,現今將他梟首示眾,以振我褚家威名!”
他隨手一拋,那頭顱就被掛到了城外林中一截高高枝乾上,稀稀拉拉地血滴啪嗒落地。
“褚家,不就是——”
“正是。”邵言生扶額苦笑,也是不曾料到,連定仙城都未入,就先看到了這幅光景。
他與戚雲容此回目的地,便是臨方街褚家,受家主褚振群相邀,為其修繕家中原有的幾處陣法,並布設新的防禦小陣與聚靈小陣。
“定仙城中,竟可大肆使用禁器。”戚雲容微微驚訝。
方才那幾位練氣修士手中火銃,正是三州內多數城池都不許流通的禁忌法器。
此物對她這般的凝元修士自然如同雞肋,然而對於底層百姓與修士而言,卻實為一大殺器,通過往內安放靈玉,可借助法器上的符紋,將靈玉轉化為爆炎,對築基修士產生威脅。
人族三州內終究是凡俗百姓居多,修士對其有庇護之責,卻不可肆意乾涉百姓生活。而即便禁止此種法器流通,也時有惡人殺人越貨,若有禁器在手,世間更是要生出大亂,故而仙門大派直接將此禁封,以利百姓和樂。
邵言生解釋道:“仙門大派幾乎從不插手定仙城的治理,且禁器本身利潤不菲,上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麵便越發肆意妄為了……
“褚家這般行事,甚至還不算妄為,有的人自恃背後有所依仗,敢公然在城中殺人,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戚雲容心中一緊,對定仙城顯然又多了分新的認知。
待褚家家丁進城後,四周才有人敢低聲議論,皆道:“此人我認識,素日裡也算為人老實的,怎會行偷盜之舉?”
“唉,褚家裡那位少爺你們還不清楚麼,月前才有人先其一步買到了他心儀之物,被廢去丹田扔出城外……”
周圍人遂麵露淒色地暗暗搖頭,雖不怎麼識得死者,卻有唇亡齒寒之感。
“道友知道褚家多少事?”戚雲容眼神微冷。
邵言生微微一愣,應道:“從前隻和家師一起,與家主褚振群有過來往,除他以外,還奉養有兩位分玄散修,共得三位分玄,其它卻是不大清楚。
“不過褚家主為人倒是謙和有禮,家中子嗣卻這般……”
他微歎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