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百九十 無辜未必真無辜(1 / 2)

許真人一張霜氣橫秋的肅穆麵容,其上難辨喜怒,更不叫尋常人從中窺出窺出驚詫。

趙蓴所覺,唯有瞬間的遲重,自麵前老婦周身現出,而眨眼後,那唯一的異感亦消散不見了。

“小友洞察秋毫,獨出手眼,隻是老身不知,何等事情才謂乎有趣?”

她眼皮耷拉,抬眼有若審視一般,抿唇見趙蓴挺拔身姿,心中亦漸漸落下猜測。

“自是輕易不可告人之事。”

得了答複,許真人卻是巍然不動,唇角直平:“天下修士各有秘密藏於心底,既不可告人,又怎能容老身指點說道?”

“真人此言差矣,”趙蓴漠然搖頭,“若益害僅加諸自身,自當為秘事,可若益害有彆,修士從中得利,而損天下人者,隱其秘辛便無異於助紂為虐了。

“真人堵得住自己的嘴,難道來日還堵得住攸攸眾生之口不成!”

“好一個攸攸眾生!”

自她身上猛然騰出一股驚人氣勢,便是先前佝僂瘦弱的身軀,如今也顯得魁梧壯健起來,許真人麵色極其冷肅,周遭氣息仿若霜凍般遲凝,使得趙蓴不得不連退數步!

此般情形下,趙蓴亦暗自握緊手中玉符,作蓄勢待發之態。

她不曉許真人底細,來時也防備著許家或與與鳴雷洞暗中勾連不清這一可能,手中玉符正有示警之用,為昭衍真傳弟子出行在外必帶之物,在危急時刻捏碎,身處周遭的門中強者會迅速趕來搭救,以解弟子之患。

而鳴雷大澤中雖無昭衍強者,卻有青陽上人在,當日既是他親手將趙蓴領入伏琊洞府,便不能令其在這府中出事,故而一旦瞧見此獨屬於昭衍仙宗的示警征兆現出,就定當會出手阻攔!

隻是這樣的話,打草驚蛇便是必然了。

不過宗門亦可憑著許真人肆意攻擊弟子這一由頭,對許家與鳴雷洞詳探一番,與趙蓴而言,倒也不算籌謀落空。

如此驚人氣勢,自也引得外頭的許尚蘭母子心頭慌亂,連忙叩門急問道:“母親,可是發生何事了?”

趙蓴兩眼微眯,卻見許真人霎時振袖將氣息一收,冷然凝望她道:“無事,你且在外候著。”

房中一時靜默無言。

俄而,許真人身軀複而佝僂下來,仿若蒼老十餘歲:“老身修習命理,悠長歲數折損至今,不過還剩旁人的零頭,自顧尚且不暇,又哪有精力去管那攸攸眾生?

“你這小輩,不曉得伏琊的手段,若非老身於他有用,隻怕早已得了個神魂俱滅的下場,便到了如今,也不肯讓老身安度晚年,圓滿坐化麼?”

沒了歸合期修士的氣息壓製,趙蓴身形一整,唇角竟帶了兩分笑出來:“真人若懷此念,就當早與伏琊行勾結一事,可您沒有,這其中固然有忌憚之由,可亦能顯示,真人心中還有正氣留存。”

“你不必講這些虛的,”她顫顫巍巍地轉過身去,語氣染上沉重的驚懼,“老身不與伏琊勾結,一是他並不曉得老身覺出了異處,二是……老身實在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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