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入座(2 / 2)

趙蓴在人中,實在像個異類,鎮靜從容得連歸合期弟子都忍不住將目光掃過來。

她烏發盤成道髻,穿了身月白的道袍,內裡法衣束了袖口,顯得乾練,外間大褂肥大寬鬆,繡著簡單的如意紋,通身都是修道者極為常見的打扮,甚至比旁人更為素淨,但偏偏就在人中十分紮眼。

旁人看她,隻覺得此人身上有股異於旁人的氣度,用寵辱不驚,不為外物所動來形容正好。

俄而又見趙蓴獨自落座,身旁沒有半個搭話的熟識,不由更為驚訝。

她竟是一個人前來參加擇徒大會的!

難道是出身於個彆仙道凋落,困乏底蘊的分宗,才叫其掌門僅送了一人來此不成?

諸多弟子心下千回百轉,對此好奇不已,連連端詳趙蓴麵容,覺得其氣質沉靜,如一潭波瀾不驚的死水,莫說什麼劍修鋒芒畢露的姿態,就是尋常天才傲氣逼人的模樣,在她身上也極難看見。

便好像是個徹頭徹尾的平庸之輩一樣!

這可太怪了!

趙蓴對落在身上的異樣目光熟視無睹,她是重霄萬眾矚目的劍君,但也試過碌碌無為埋沒塵土的日子,一夢三百載,多的是絕世天才體會不到的滋味,且彼時的她還並不知劍君與平庸究竟哪一世是夢,從山巔到穀底的落差,都未曾讓她偏移初心所求。

旁人的言語與打量又算得上什麼?

訥於言,敏於行,孰強孰弱,試了才知!

好在一介分玄在眾弟子眼中隻是一時的驚奇,真正令他們感到戰意沸騰的,還是繼而連三在西北方落座的主宗弟子。

中千世界不算失落者,流離者,零星仙門不曾進駐的地方,所有分宗弟子並在一起,約莫是兩千一百餘人左右,而光是主宗自告奮勇來此的,就有一千人!

論氣勢,分宗一方雖人數更多,但卻連與他們持平都做不到,隻能牢牢處於下風,被人壓製!

趙蓴偏頭一看,隻見主宗弟子們個個神采飛揚,或乘異獸,或踏祥雲,落座之際不忘向分宗一方淡然望去,後從容將目光收回,毫不見緊張神色。

如此姿態雖毫無錯處,但卻無端令分宗弟子們感到一股高高在上的蔑然,不少人怒從心頭起,在座上雙拳緊握,恨不得馬上與其一爭高低!

而趙蓴看過,心頭卻微微疑惑,這些主宗弟子固然勝過諸多分宗天才,但像謝淨口中池藏鋒那般的人物,卻是怎麼也難以和此些人聯係到一處,是與自己一樣內蘊而不外顯,還是根本就不在這些席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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