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亂心經書》並非是昭衍獨有,實際上,大千世界的每一位真嬰修士,都會在點化道心後,即時修習此書,以防天威、邪祟亂心。
至於其餘世界,則因天威淡薄,魔氣少有的緣故,並無強製習得此書的必要。
這便是為何主宗弟子有所聽聞,而分宗天才卻並不知曉的原因了。
不過《亂心經書》原篇較為玄秘,此些弟子還不曾點化道心,極難真正入門,故而琿英大刀闊斧將之簡化,才有了今日刻入玉簡,能叫所有弟子都可習得的內容。
元淨天中的長老們亦是心中一動,為琿英大膽施為,還成功簡化一門道法的舉動嘖嘖稱奇,感歎其不愧為掌門仙人的高徒。
當中又有人看著圖中弟子,雖微微一笑,卻搖頭道:“《亂心經書》如其名,心一亂,就絕對修不成,這些弟子們一味爭強好勝,連整部經書都不願通讀細致,就草草進入修行,哪怕等到後麵幡然醒悟,這三十日內也是大大落後於人呐!”
長老們深以為然,連連點頭稱是,目光移至哪些不曾立刻修行,而是仍舊握著玉簡細細的,心中已然浮現出幾分欣賞。
這些從容鎮靜的弟子往往都出身主宗,早已知曉《亂心經書》不可胡亂施為,是以此刻俱都靜心細讀,不敢錯過一字一句。
如此看來,分宗弟子實有因見識困於一隅之地,而身處不公之嫌。
但亦無人敢出言駁斥此規則,乃至於直麵質問琿英。
畢竟心神不定,急功近利的是弟子本身,而非規則所致。
便是分宗弟子之內,也有謹慎玉簡,沒有立刻修習的人。
如此便怪不了旁人了。
施相元兩手交握,視線牢牢鎖在趙蓴身上,見她並沒有像其他人一般慌亂,而是靜坐著細讀經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心中頓時安定下來。
隻若將修為境界拋開,他就敢認定趙蓴不輸給場中任何一人,區區《亂心經書》如何難得住她!
他一時心中暢快不已,幾乎就要叫好出聲!
而元淨天中,一位持杖老嫗坐在遊雲堆就的大椅上,麵容慈藹,不失威嚴:“相元那孩子,和你說的是哪一人?”
陳寄菡一位外化期修士,今日能站在元淨天中的底氣,也正是來源於此位老嫗,是以她聽得詢問,便馬上低頭應道:“回老祖的話,是叫趙蓴。”
陳家老祖聞言,目光向圖中一定,迅速就找到了趙蓴所在,見她正在細讀玉簡,點頭道:“是個好孩子,模樣好,心思也正。”
她微微眯起眼睛,諸多事物在洞虛期大能的眼裡,就像一本攤開的書冊,一覽無餘,是以陳家老祖一眼就瞧出趙蓴身上劍意已至第二重,連神識都較尋常分玄強上許多。
不過她並未點破,反而斂下眉睫,神識無形間將池琸掃過,見其怡然自得,似是完全勝券在握的神情,頓覺趣味盎然。
“陳前輩今日前來,可是有特彆看重之人?”
琿英鳳眼一轉,覺出些許異狀,抿唇笑問道。
洞虛期大能往往甚少參與小輩們的事情,平素更是難以見得一個,陳家老祖往日都在祖地修行,今日卻破例前來,便是她一時也很難揣測出原因。
有此一問,諸位長老都轉頭過來,微微豎起耳朵。
“倒也不是因為這般,”陳家老祖搖了搖頭,拉著陳寄菡的手輕拍,“是寄菡早前的一位舊友,相信諸位也都還記得,年輕氣盛觸怒了亥清,最後由我陳家出麵請來溫仙人,才得以保全,如今分宗掌門攜弟子上界接受遴選,那人便在其中,這才前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