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與那六娘見此情形,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奔去查看申屠曇的情況,發現她通身並無傷處,隻是受了不小的驚嚇,心口大石這才落了下來。
此時,三人回過身一看, 見一月白衣袍的女修從天而降,觀其神色,應當就是先前將水中妖怪擊退之人不假。
申屠曇驚魂未定,眼下連忙拱手拜謝,而中年男子兩人,亦覺察出來者為分玄修士, 對望一眼後,也上前見禮。
“恩人,此處尚在霧中, 不是說話的地處,正好我等將要向前借道於康家,不妨一並前去?”申屠曇眼神微動,知曉眼前人實力不凡,便忍不住出口相邀,話語間餘光往深潭處打量,目中懼意未消。
趙蓴便等著她開口,此刻將袍袖輕甩,默然點了點頭,算是應下。
有此分玄坐鎮,申屠家眾人都不由鬆下口氣, 一路上暢通無阻,終是到了康家路道, 亦是先前趙蓴所見的那條小道上。
而見情形穩當, 申屠曇這才上前鄭重言謝, 她對趙蓴的突然現身, 自也有所顧忌,此刻暗中斟酌片刻, 才開口詢問道:“禹山霧重,不知恩人來此可是有何要事,我申屠家雖不算什麼根基雄厚之流,但在禹山三族內,也能將將拔個頭籌,恩人若有難事,或可叫我等知悉一二。”
趙蓴目光望她身上一掃,哪能不知曉對方戒心未除,好歹也是當家少家主,如此顧慮倒實屬自然。
“昔年師門兄長途經此處,留有一物在禹山之內,如今師兄亡故,特來取其遺物罷了。”她神情如常,將來意道出。
申屠曇聽罷,亦是疑竇滿腹,暗道入得禹山之人,難有不被三族知曉者,此人師兄又如何留了東西在其內?俄而她心思一轉,見趙蓴都已是分玄境界, 其師兄隻怕境界更為高深, 若是如此的的話,入得禹山不被旁人察覺,也是有理。
便斂了神色,若有其事地點了點頭,笑道:“既是師門遺物,自是應當取回的。不過如今天色已晚,恩人對禹山恐是不大了解,不如隨我等先入申屠家落腳,待在下將此事告知家父,再由族中子弟助您尋找也未嘗不可,亦好叫在下儘力償還這救命大恩了。”
趙蓴詳作思忖片刻之態,良久方開口應下,申屠曇向她略微頷首,這才喚起眾人繼續趕路。
而見她神情鬆緩,默然行於隊伍後方,中年男子心頭稍定,傳音向申屠曇道:“曇兒,我看這人來得太過巧合,其中恐有異處,還是得小心戒備為上。”
“黃伯不必擔心,”申屠曇目光回轉,倒是比先前更為靈動,此刻亦傳音應答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何況今日確是有諸多巧合,難免令人心有顧忌,但此人搭救了我等是真,且若她心懷惡意,便無須多此一舉,此行讓她隨我等一路回去,家中還有父親與二叔坐鎮,再如何,她也得忌憚幾分。”
中年男子點頭稱是,麵色方和緩些許。
行於小道上後,速度便肉眼可見的快了不少,待明月高懸上方時,濃霧才逐漸有淡化的跡象,前頭忽開始有了些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