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迎上掌風,竟是以渾厚真元生生將仲季製住,一時叫他動彈不得,渾身若入冰窟。趙蓴略作試探一二,大抵也算明白了仲季的實力如何,這以灌靈假根修行而來的修為甚是虛浮,根本不若北地修士那般夯實,各境界間又不曾有較大桎梏,故而便是有所突破,真元也不若她等來得凝實,這才被趙蓴一舉擋下。
而仲季此人又不通術法,遇事隻曉得以力服人,素日那些分玄修士皆不敵他,今朝卻是撞上了自北地而來的趙蓴,眼下徒以真元不能製敵,驟然失了倚仗,更是慌張不已。
他囂張氣焰散了不少,幾番向趙蓴施力,皆不見效果,正要張口叫罵時,雲中卻閃來一道劍光,噗哧一聲將他右臂斬去,當場便見血噴如柱,霎時叫他臉色一白,哀嚎出聲。
仲季自小養尊處優,活到今日還未受過如此苦楚,涕泗橫流下,已是趕忙疾走逃竄,再不得先時風光,而趙蓴又不欲將之放過,當即遁起劍氣追趕,那仲季的速度如何能敵她,眼看不過眨眼功夫,就要落到趙蓴手中去,他嚇得魂飛魄散,驚恐中將一麵銅鏡拋出,高呼道:“兄長救我!”
趙蓴腳下一頓,與仲季不同,其大兄孟平真人早在兩百年前就已步入歸合境界內,假根修士固然是空有修為在身,但漫長歲月中,若說孟平沒有些其餘手段,她是斷然不會相信的。
那銅鏡脫了手後,便懸於空中片刻,自其中模模糊糊現出一道人影,雖隻得半身,卻也能看出是位身形高瘦的男子,至於其身後的景象,倒不甚明了了。孟平真人驟然被胞弟所喚,尚不知發生了何事,後見仲季右臂被斬,一女修窮追不舍,殺意濃重,登時便摸清了場中景象,蹙眉道:“這位小友,舍弟性情魯莽不知輕重,恐言行舉止多有得罪,還望道友能看在我鬆延觀的麵上,饒他一條性命。”
孟平並不問詢此事,想來仲季的脾性他早已是心知肚明,又見趙蓴修為未至歸合,心中思忖下,便知曉胞弟應是得罪了靈根修士,其根基本就虛浮,敵不過精通術法的靈根修士也是可能,故而他雖在勸誡,語中卻仍見倨傲,有多年積威弄權之相。
他見趙蓴不應,反而神情愈發冷然,心頭暗說不對,眉頭更緊幾分,道:“我鬆延觀不說一手遮天,但在臨近諸國中,還算有些勢力,小友今日若能就此作罷,日後在我鬆延觀治下行走,也當省去不少麻煩。”
一番話看似尋常,卻又暗有威脅之意,倒使得趙蓴更為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