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些二代弟子,俱是觀內中流砥柱,孟平此番攜之前來,亦是打著從中臻選一人,作為接任仲季之人選的主意。他哪裡料到趙蓴出手狠厲,同為分玄修士的弟子在其手底,連一招都過不得, 就被她奪了性命去,如此輕敵之舉,便叫他鬆延觀亡命了大批分玄弟子!
他自是心痛至極,麵容兀地扭曲起來,心頭沸騰的殺意,竟較先前仲季殞命時,還要澎湃數倍不止。
鬆延觀乃孟平真人畢生心血所凝, 趙蓴此舉, 可謂是往他心頭剜肉,故而劍氣尚未休止,即見孟平揮袖前來,其手中拂塵向上一掃,周遭遂凝就數朵涔雲,齊齊向趙蓴打來。那雲中藏就諸多水氣,寒涼無比,才淺淺靠近於她,就令趙蓴覺得甚是陰冷,如若真叫此些涔雲近身,恐會對肉身經絡有礙。
她將身一扭,遁起劍氣把涔雲避過,忖道假根修士不通法術,那召雲之術應當是其手中拂塵所致,故而破法之道, 就在法器之上。
孟平還不曉趙蓴定了主意,現下手把拂塵, 口中念叨幾句小咒,便把涔雲催起, 寸寸向趙蓴逼去,借此空隙,他又從袖中取了幾隻玉梭,迅速將其中真元引動,彈指間,就見玉梭飛遁,破空而走!
趙蓴瞥見玉梭飛來,倒也略略訝然一番,這法器如銅鏡那般,煉製手段實是粗劣不堪,卻不曉得用了什麼手段,能藏蘊大量真元在內,如今受孟平真元催動,立時發揮出堪比分玄大圓滿修士全力一擊的威力來,她亦可順藤摸瓜猜想一回,若往內灌輸真元的靈根修士有歸合境界,這玉梭還當更強才是。
她微抿了唇,將體內真元泄出,將玉梭猛地製住,又伸出五指, 叫大日真元緩緩浸入法器內裡,那玉梭果真如她所想般,內處受得兩股真元碰撞,不到片刻鐘頭,就有四分五裂之相!隻是趙蓴再欲反擊之時,那廂孟平卻變了臉色,又連連祭出多件法器,有以量取勝之意。
他本為假根修士,在此靈根道人縱橫四野的地界,當是一籍籍無名之輩,卻偶有一日得了南地傳承在身,修為大進的同時,也便對凡俗國境以外的世道有得幾分認識。古籍中講,修道者雖有南北之分,但仍舊以宗門勢力為尊,而天下大道萬千,又有操使劍術者精通鬥敵殺伐之法,被稱之為為劍修,當年留下這門傳承的老道,就是受劍修重創,傷重不治隕落!
孟平喉頭微動,見趙蓴拂袖間把涔雲斬卻的輕鬆模樣,暗道此人正有劍修之相,應當小心對付,故才拋出多件法器,想要乾脆利落將之誅殺。他亦催了真元出來,緩緩渡向趙蓴一方,如此真元可不能與仲季那等虛浮之輩相較,孟平步入歸合境界已久,雖受假根修士所限,但好歹經得百餘年歲月沉澱,要對付起來並不容易。
他真元本還帶著幾分綿柔,待迫近趙蓴後,便倏地強硬起來,環環向內壓迫,有阻卻趙蓴行動,叫她不得動彈的念頭。
趙蓴先奮起一掌,然而掌風貫去亦如錘擊山石,使那真元巍然不動,她暗道硬攻怕是不行,遂收了掌回來,將大日真元緩緩鋪開,若水流般與孟平銜接而上,再以柔克剛,漸而突破困境。
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