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受其恩惠的,便更是對亥清大能十足敬畏,以為其雖不苟言笑,但卻對底下弟子十分厚道。
而今日這位大能的愛徒歸來,才叫他們曉得,對方哪裡是不苟言笑,隻不過對旁人都不甚親近罷了。這愛徒一進殿,她便立即展顏一笑,與之說話的語氣比起對他們而言,真可謂和風細雨,叫人瞠目結舌起來!
莫說普通弟子,就連門中諸多長老對待徒兒,都是嚴厲多過和氣。如今見到亥清大能視趙蓴如兒女的模樣,說不羨慕自然也都是假的。
這幾人在長籲短歎中出了洞天,趙蓴卻與師尊的一問一答中,緩緩入座。
覓氣路上有驚無險,亦不曾觸動亥清留下的真陽印記,故而與孟平一戰看似艱難,實則倒無多險況。亥清聽完後,隻頷首嗔怪幾句,卻沒有真正責備於她,也使得趙蓴心境更為灑脫了些。
“說起來,蓴兒回來的也正是時候,一年半前靈機盈虧到達極點,我派與太元便送了消息出去,至如
今正好也已籌備半載,等再過一兩月,就能打通界路,設鬥台啟龍門大會了。”亥清說這話時,手指亦在撥弄著案上堆如小山的玉簡。籌備如此盛事顯然並不容易,即便是到了界壁薄弱之時,要完全打開界路,昭衍與太元都得提前做足了準備,近來她和琿英便是在此事上廢了許多心神。
而說到這事,亥清臉色微變,麵容上登時顯了些怒態。
“彼時為師避世,從不理會這些俗務,師姐與秦仙人位高權重,底下人不敢拿細枝末節的瑣碎事情前去煩擾他等,而琿英這孩子,那時又隻得外化修為,實力與資曆皆難以服眾,久而久之,便叫九渡殿那群蒙得師門、家族蔭蔽的弟子,養成了盤剝錢財、屍位素餐的劣性……”她長眉一橫,一雙鳳眼疾射出淩厲的銳光。
“若不是琿英為著龍門大會一事,尋到了為師麵前來,倒真不曉得仙人根腳下,十八洞天中,竟然出了此些蛀蟲!”
趙蓴聞言一歎,暗道昭衍根基深厚,山門內弟子數目難以數儘,即便是仙人,也難以自上而下監管透徹,更何況九渡殿內俱是長老高徒、強者後代,尋常人想要管都有心無力,亦隻有亥清這般資曆老舊,實力強悍且背景同樣強大的人,才能插手一二了。
聽她又冷笑著叱罵幾句,轉而望向趙蓴時,心頭又微微一動:“如今蓴兒突破了歸合,按宗門律例,便該為正式弟子,要在門中選一去處任職,倒不知蓴兒自己有什麼想法沒有?”
以亥清在昭衍的地位,今日隻要趙蓴一句話,何處便都是去得的。隻不過此時正是對方大肆發落了九渡殿弟子的關口,若立即就要亥清以權徇私,即便亥清自己願意,趙蓴也不想因為此事,而汙了師尊威信。
至於最終去向何處任職,她自己雖是青睞鎮岐淵、不非山兩處殺伐淩厲、處事果決的地方,隻可惜這兩處三十六載選一回弟子,如今尚還未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