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知肚明,這匡正誅邪實也不過是藉口罷了,所謂正邪兩立,勢力此消彼長,既是正道仙門昌盛之際,便可不能容忍有邪修宗門強大起來,霧崖宗是如此,野心膨脹的屍傀穀亦是如此。
“我看未必!”說話之人頗有幾分年輕氣盛的意味在,許是不曾見過仙門誅邪鎮壓的血腥手段,又或是從彆處得了其它底氣,此刻挑起雙眉,咧嘴說道,“我派與人魔共謀之事,那黃盛一個內門弟子又曉得什麼?此番遣他過去,不過是為了從那方多要些祭品,且莫說黃盛已死,便是他還活著,那些個正道修士也從他嘴巴裡撬不出什麼東西來。”
當下亦有人覺得此言有理,默然點頭應下,心中鬱色消卻些許。
而說到祭品一事,又有長老雙唇抿起,言道:“黃盛沒能將那十餘座城鎮的人帶過來,他既身死,邪魔駐軍隻怕也凶多吉少,眼下這些城鎮中人,應當已經被三州接走了。”
“那如何是好,我派秘法需要活人作祭,蠻荒內的人又都被他們抓去圈養吞吃了,若不從他們手中要,怎麼湊得齊施展秘法所用的祭品數目?”下頭有人麵色微變。
先頭開口的長老又應道:“此事我已告知了移山君,但那邊所捉之人,卻是另給了屍傀穀的人來用,暫時無法送到我派中來。”
“哼,”正是那年輕氣盛的邪修真嬰又在開口了,“我派秘法須得籌備良久才可施行,這活人作祭還是第一步準備,居然就出了岔子。諸位也不必害怕,等那移山君派人來問,就把此事如實告知於他好了,這些人魔既聽命於那‘寰垣大帝’,定然也不敢耽誤如此要事。”
“說得也是。”
眾人深以為然,俱都點頭稱是後,不免又輕聲說道:“此事若真成了,豈不意味著這寰垣大帝是那等人物。”有人伸手往上麵指去,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
這回卻連方才口出狂言的邪修真嬰,也未敢閒話一二了。
……
日夜流轉又是三載。
趙蓴雖與居望樓中名聲在外,但一眾修士卻甚少見得她人。
三年來,為了斬血劍意進階一事,除卻調息靜修外,她幾乎從不在洞明關內逗留,眾人才聽聞趙蓴回來,下一刻傳入耳中的消息,便是她又接了任務,到關外清剿邪魔去了。如此勤修不輟,使得趙蓴的軍功迅速攀上玉板,甚至將柳萱都越了過去。
這一日,趙蓴才從關外歸來,便覺天地一震,萬千靈機往四處湧流,最後齊齊浮上天穹,凝成一塊厚實到沉重的障壁。冥冥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徹底斷除在外,使重霄閉鎖為一處孤島。
她神情微動,心下頓時了然。隻怕是局勢有變,為此方世界所察覺,故而如亥清所想那般,提前將各方小千世界的天路給主動封去了!
好在聯接須彌大千世界的天路仍舊留存,使此界不至於完全封閉。
觀此異變,不少修士都神情凝重,此中從小界飛升而來的人,更是忽覺一種無根無萍的飄渺之感,他等不像趙蓴這般,早已了卻與下界的塵緣因果,故而在重霄切斷與小千世界的聯係時,會叫這類修士受到些許影響與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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