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番表明身份,便算是將男子所有後路都儘數斬斷,隻見莊文鵬眼神一定,神情裡的幾分心虛霎時就消失不見。
而張執聞言,亦是怒氣橫生,瞧那莊文鵬的目光裡,頓就帶上幾分輕蔑之意。
不過壓下這分怒氣之後,他又沉下心思,有些憂心忡忡起來。
那莊文鵬所在的符清派並非什麼小門小派,恰恰相反,此還正是能與望心穀等宗門齊名的一流大宗,便在這等宗門裡都出現了倒戈邪魔的叛徒,那等勢力更加微小的宗門,亦不知道會成個什麼光景。
如此這般,怎能不叫他憂心呢?
思來想去,若莊文鵬出身於符清派,這縛劍環的來路倒也能夠解釋了。張執冷冷一哼,卻不願多費口舌勸其回頭是岸,當即禦出一把兩寸餘長的翠色琵琶扇,向那法扇呼出清氣一口,下刻便見法扇暴漲至七八丈長短,在山嶺內卷起罡風陣陣,叫莊文鵬與那邪修女子都不由眯起雙眼來。
“莊道友,眼下那周小妮子已然被你縛住,隻是這張執也不是什麼善茬,你可有把握斬下他們二人來?”邪修女子險些被這兩人奪了性命,如今見張執顯威,自有些心頭發怵,意念動搖。
莊文鵬瞥她一眼,雖已投靠於邪修陣營,可與邪魔外道修士交往之際,實也提不起什麼友善心思來,便隻冷聲道:“虞姑娘放心,莊某自有妙策在身。”
說罷便咬破指腹,在空中虛虛一劃,兩人麵前即凝出一道土黃屏障,牢牢把那罡風阻卻,又見莊文鵬口中念念有詞,四麵忽騰起黃沙百丈高,在這躍明丘中如瘴如霧,幾乎叫人寸步難行。
而躍明丘本就草木不多,山嶺內礫石處處,此番更是以地勢添了莊文鵬手段的威力,隻數息間,那沙霧中就有遊龍之相,天穹亦再瞧不出一絲碧藍,張執那一把翠色琵琶法扇,現下也有幾分飄搖不定。
不過他真元雄厚,亦修行著七書六經之下的《磐元厚生訣》,見狀隻將真元催動遊走,迅速便就穩下法扇,運氣抵禦起那沙龍。
周臥雲雖遭縛劍環所禁,但身上也有其餘手段,此般見莊文鵬二人眼中得意難掩,心頭自也火氣頓生,暗道必要叫你二人瞧瞧本姑娘的厲害,以免看輕了我等昭衍門徒!
隻見她一手握起長劍,卻以另一隻手駢指向空中點去,浩瀚渾厚的真元即就這般爆發開來,漫天水色霍然將那風沙消弭,更趁著這般時機,周臥雲腳下一點,身如殘影般逼近了莊文鵬二人,那縛劍環雖將她劍氣鎖在身外三尺,可若她近得兩人之身,照樣能憑劍斬下賊人頭顱來!
莊文鵬瞧見沙瘴之法被破,一時也有些訝異,不過仙門弟子手段非凡,破了他一道法術也不算什麼奇事,故他迅速斂下心頭愕然,眼見周臥雲長劍襲來,便揮手把邪修女子推了出去,腳下快步退出數丈之遠。
那女子受他一推,當即就要迎上長劍,心頭是又急又怒,不由大聲呼道:“真人救我!”
話音未落,周臥雲便猛地一頓,身軀被一道玄光給打了回去,正咽下後頭一股腥甜,卻聞天際傳來一聲蔑笑:
“你這小子卑鄙起來,連老夫都要甘拜下風,怪不得會背叛師門,投靠到我方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