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破除金籠,此事倒確能如道友所言這般容易,可如何救那古榕出來,才是一件艱難之事。”青梔踏入這殿中來,漸與眾人近在一處,她道:
“我要見趙蓴一麵!”
驟然聞得這一名姓,殿中眾人皆都詫異萬分,施相元早已知曉其與趙蓴有舊,故而現下隻有疑惑,薑牧實因底下弟子上稟,這才對二人關係有所知悉,更具體的倒不是十分明確,至於其餘人等,便隻知曉當年青梔神女舍身為一處小界續接天路的事情,趙蓴與之有何牽連,就無從得知了。
但此刻能由她口中道出趙蓴二字,便知破除金籠一事或又與趙蓴相關,更想到海上十六尊現身後,趙蓴的消息遲遲不曾遞來,殿內氣氛竟一時有些沉凝。
便在這時,又得一道倩影徐徐落來殿中,這女子雪膚花貌身姿娉婷,先是盈盈向眾人一拜,不經喚起便徑直起身道:“玉衡派甘瑤,見過諸位道友。”她舉止不卑不亢,隻麵色略有些不好,此刻柳眉微蹙,不見抒懷。
“原是瑤光道友。”施相元略微頓首,抬袖在這殿中添了一座,玉衡派有兩位尊者,因而在三州宗門內地位超然,不過同為尊者,內裡又有高下之分,甘瑤論資曆要遜色眾人不少,一身法力亦無法與殿內諸尊相比,個中緣由,便來自於仙門大派傳承的道法不同,以玉衡派的根基,尚難以觸及昭衍太元這等龐然大物。
不過眼下要事並不在論資排輩上,他客氣令甘瑤落座,即又凝眉問道:“適才請瑤光道友往海上一探,便不知如今那鳩瑚海域是何情形?”
座中眾人,甘瑤卻並不識得青梔,便隻當是另請而來的妖尊助力,待忖起在海上的所見所聞,又答道:“那十六邪尊已然將鳩瑚海域牢牢把持,貧道前去探時,正見得他等將不少真嬰弟子縛下作俘,依貧道看來,十六邪尊留下這些弟子們或許另有用處,短時內應當不會殺之。”
“隻是諸位道友口中的其餘弟子,貧道便不曾瞧見了……”甘瑤微微搖頭,語氣一沉,“聽聞十六邪尊現身時有巨浪相隨,那些個弟子,怕已是被巨浪卷入其中,墜了海去。”
青梔固不認識此人,目光卻流連於眾人神情之上,此時隻在心中略微一想,就有答案浮現出來。
“施掌門莫不是想告訴本尊,趙蓴就在這些墜海的弟子之中。”她聲音意外的冷,叫眾人聽了都不住抬眼看去,這位出身日宮,血脈尊崇的天妖,向來都是一副柔和嫻靜的溫婉麵容,如今臉上卻好似蒙了層冰,不用細看都能知道其中喜怒。
這番變化,饒是謝淨都覺得驚異,過往許多年中,她也甚少見得青梔冷臉。
良久,又見她斂下眉睫,開口道:“破除金籠的法子,關竅就在趙蓴一人身上,除她以外,一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