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衍仙宗堪稱正道十宗之首,又為兩大仙門之一,每年入問仙穀來的弟子不計其數,亦唯有突破到歸合境界,才可拜入仙門為正式弟子。
此與分宗弟子不同,因著繞開了龍門大會的緣故,這些正式弟子固有良莠不齊之現象,縱是仙門亦不可完全阻絕,何況一大宗門想要發展,也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留有如此數量的弟子在門中,實也是遂了昭衍的本意。
而仙門底蘊深厚,內裡強者眾多,輕易不會叫明珠蒙塵,這些拜入宗門的弟子內,如有資質優異者,自會被真傳弟子乃至於長老們挑選看中,引入門下教導。至於不是那麼出眾的,便需要自立自強,爭出一番天地來了。
昭衍對底層弟子一向一視同仁,諸多外界難以尋得的玄妙功法,亦存放於得坤殿內,隻若弟子勤攢功績,就不會在外物上有所缺少。
光憑這一點,便是它宗弟子如何都比不得的。
但若要同那些拜入長老門下,甚至是十八洞天的弟子相比,卻又遜色多矣。
便拿眼前這王複來說,他與曹師兄本為同屆弟子,皆是先入問仙穀,後又成功突破歸合,才拜入了仙門之中,隻不過王複在修行之外,又頗為擅長符籙一道,遂被夔門洞天內一真傳瞧中,領去座下當了弟子。
須知這弟子也有記名與親傳之分,不行拜師禮,不授見於師門眾人,便不算錄入親傳,王複自還沒有被錄為親傳弟子的資格,在那夔門洞天內,亦須夾著尾巴做人。隻是夔門洞天根基深厚,勢力奇盛,從指縫中漏出的資源,也夠王複這等小弟子享用不儘。
他對內小心翼翼,對外便像換了個人般,徹底揚眉吐氣了!
要說從前在問仙穀時,曹師兄與王複也算有幾分交情,常慷慨解囊,借了靈玉給對方購買符紙筆墨,故不曾料到王複起勢後,不但沒有厚待這些舊友,反而還時常譏諷打壓。他卻不曾想過,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知恩圖報,有些人一朝翻身成功,對那些見過他狼狽模樣的人,便懷有一種難堪又自卑的恨意。
曹師兄把刻印了《五雷春秋功》的玉簡緊緊攥在手中,忽將雙眼一閉,再睜開時,目光已銳利得多。
他將身一挺,縱是半坐在地上,氣勢也未輸給麵前之人,隻聽他大聲道:“這《五雷春秋功》乃是我以功績所換,合該為我所有,你若想出手強奪,我便將不非山的執法弟子請了來,看他們如何評判!”
這便是不肯屈服了。
王複聽得不非山執法弟子幾字,目光些微有些閃爍,氣勢亦萎頓了幾分下去,顯得有些色厲內荏:“執法弟子公務纏身,哪會容你隨意驅馳,何況我夔門洞天內,亦有諸多長老弟子在不非山中任職,你以為搬出執法弟子來,我便會怕了你?”
說罷,就要動起手來!
昭衍禁門中弟子相殺,卻不禁爭鬥,王複清楚這一點,下手時雖不曾起殺念,但也未有留手太多。
隻是他步子才動,就覺兩腿如灌鉛一般沉重,繼而渾身僵直,卻是怎的也不能動彈了!
“我久不出山,倒不曉得洪允章、顏敏求等人,把夔門洞天治理得如此風生水起,竟連不非山執法堂都要避退三舍,真是好大的威風,好了不起的才能!”
此聲方起,眾人便轉頭向來人瞧去,見那男子甚是高大威武,身後又跟了兩個麵貌稚嫩的童子,但卻儘皆為陌生麵相,故也在心中對此人身份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