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華略頓了頓,又講道:“霓山派和庾羅教中,都各有三位真嬰上人坐鎮,含光觀卻隻得兩位,且當中的槐禪上人年壽已高,聽說已是要到坐化之年了,等他壽儘,其餘兩宗肯定不會放過含光觀的。”
趙蓴一聽,便有些疑惑,問道:“既然霓山與庾羅都是三名真嬰,實力遠強於那含光觀,又為何要等到槐禪上人坐化,才肯動手呢?”
伍華見上宗督事發問,心頭亦有些受寵若驚,旋即咧嘴一笑,答道:“督事有所不知,羅峰山共得十三處峰頭,其中霓山派占了五座,庾羅教也占了五座,含光觀隻得兩座,而剩下的一座峰頭,卻是被一隻豹妖給奪了去!
“那豹妖不知是什麼時候流浪來的此地,隻曉得是結了妖丹的妖王,堪比一位真嬰期強者!霓山與庾羅是想除含光觀不錯,可又怕出動時被那妖王突襲宗門,故才想等到槐禪上人坐化,屆時隻需對付一位真嬰,就可有更多精力放在門中,避免遭了妖王的黑手!”
他是個十分伶俐的,見趙蓴有思忖之態,立時便又開口道:“那妖王是近幾十年間才出現在羅峰山的,霓山派和庾羅教本也想過誅除此妖,可是那妖王蹤跡隱蔽,任由四位真嬰修士搜山,竟也沒能找出其棲身之地來,遑論殺之。
“不過有此等妖物在山上,給周遭百姓帶來的危害也是極大,聽說那妖王每過幾月,就要下山吃一回人,而修行到此般境界,那等凡夫俗子吃多少都不能果腹,便可知此妖吃人,隻是為了玩樂罷了!
“小的能知道這些,也是因妖王作亂後,山下不少百姓都走投無路,選擇冒著性命之虞渡到揚水江對岸,也便是到我咎王嶺來安身。”
伍華把事情講得明明白白,當中關於豹妖的事情,更是連陳遠良都不曾與趙蓴講過,可見對方駐守在咎王嶺時,當真是閉門清修,不問外事。
“原是如此,”趙蓴輕嗯點頭,當即便從袖中取了件輕薄短甲出來,其上水光湛湛,瞧上去便知價值不菲,“我一向獎懲分明,這件短甲便賞與你了,日後若有百姓修士渡江而來,小心安置即可。”
“多謝督事賞賜!”伍華哪想到幾句話,就能換來如此厚賞,這件短甲看品相,隻怕在玄階法器中都算上品了,他此前倒從未見過這等好物!
而一乾管事見狀,心中頓時失悔,暗道怎就讓這小兒搶占了先機,一時間,對趙蓴不由更為敬畏。
她身懷隱秘任務,故不曾大張旗鼓乘坐天舟而來,而是另換了略遜一等的靈馬駕車,可該立的威信一樣得立,不然叫底下人認為她趙蓴好欺,多餘的事情便出來了。
筵席過後,趙蓴才在督事府中落榻。
伍正獻來的礦石到底不算珍貴,隻適合玄階法器的煉製,她便一並給了沈青翡,作平日練手所用,另才與柳萱、沈烈二人商討,看從何處入手了解那羅峰山的事情。
“我既已到了此處來,就沒有放任那豹妖繼續吃人的道理,若有機會,我定得殺了此妖,”趙蓴心頭早有主意,現下才與兩人分說,“霓山與庾羅要動含光觀,可又對山中豹妖顧忌不已,我若能誅除此妖,便算是絕了他們的後患,屆時就算槐禪未死,他們恐也會提前動手。此事,當為一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