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再是珍貴,也隻對外煉階段的真嬰修士有大用,其餘修士取之,除了煉製幾類特殊的法器外,便也是尋來給自家小輩。
因此,炬靄神女才毫不吝嗇,大手一揮將之從河底取來,贈予正道十宗作為示好。天庭已然崩毀,她這等後天敕封而來的神明,自當要審時度勢一番。
趙蓴忽想到,而今大千世界眾生,都已知曉了寰垣大帝的存在,其中最歡欣者,莫過於一眾後天神明,如若寰垣能重歸此界,執掌此方天地,它們便可重得香火供奉,神力大漲。
若要彙聚眾生之力對付寰垣,這些後天神明,倒是件不得不管的麻煩事……
她搖了搖頭,不覺哂笑一聲,心道如此大事,自有宗門長輩處置,倒無需現在的自己過多操心。
況如今她也有事必須去做,正應借了這朝夕露的助益,早些突破外化圓滿才是。
……
躍魚岸坐落夔門洞天中,因臨江而望,江中鯉魚生懷靈性,可作逗趣而成為諸弟子遊玩之所。
便見岸上雕欄玉砌,亭台樓閣鱗次櫛比,來往穿行弟子皆神情傲然,向那侍者頤指氣使,呼朋喚友好不快哉。
蓋因洞天主人茅仙人出關,夔門威名更甚從前,其性情嚴厲,不容逾矩之行,甫一出山,便讓亥清之徒遠去咎王嶺,甚至是夔門洞天之內,兩位洞天大能也因約束弟子不力而受其責難。
隻是責難歸責難,茅仙人如今在門中積威漸重,其手下夔門洞天自然也水漲船高,此後些許歲月中,弟子們也漸琢磨知曉,茅仙人信奉宗門律法,以此作為行事之準則,而若不觸犯律法條例,他實也與其餘仙人無異,並不對瑣碎事情插手。
且仙人問罪,往往也從長老而起,小小弟子並不能入其眼中,此些夔門洞天弟子收斂數年後,竟發覺自身地位在其餘人中更為超然,暗自竊喜之下,也便覺得茅仙人出關對他們好處良多了。
岸上躍魚亭中,七八個衣著各異的弟子賞魚逗趣,聽其中一人壓低了聲量,道:“真陽洞天那弟子回宗也有一年了,竟也不見她外出走動,聽聞是閉關修行,亦不知真假。”
趙蓴成嬰之景陣仗甚大,夔門洞天還前去賀了禮,又因咎王嶺一事明麵上,乃是茅仙人一力促成,便使她如今在昭衍內的名聲,已然稱得上是顯著,自以為與真陽洞天不對付的夔門弟子,更是對此關注頗多。
另一人接了話,亦不像前者那般克製,當下朗聲道:“真假哪裡重要,如今我夔門洞天勢大,她但若是個聰明的,便該知道避避風頭,君不見,強如亥清大能,都不敢觸怒仙人,為此早已是遠避去魔淵之內,她一小小真嬰弟子,豈敢再招人顯眼。”
卻又有麵白無須的修士應道:“諸位不知,我座下有一弟子,正與羲和山中修士交好,聽其道來,那人近日已是出關了。”
眾弟子自覺身後倚仗穩如山嶽,對此也不驚異,有一女子笑了兩聲,道:“我倒比師兄你更有些人脈,聽不非山的人說來,那人專去求見了擎爭大能,卻不知是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