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當是屬意她為不非山首座長老。
茅定山深深望了麵前人一眼,複又皺眉道:“陳珺?”
裕康陳氏仰仗先祖遺澤,尚能在豪族之中享有一席之地,但近來弟子內已現青黃不接之相,故家主陳珺行事頗為低調,甚少與其餘幾族相爭,倒不知封時竟為何會選定她來率領一眾弟子。
“陳珺與梅道友有舊,此行乃是主動請纓,裕康陳氏多年以來謹小慎微,將此機會給了她也無妨。”封時竟端起拂塵,身子挺立,笑問道,“不說這個,我與師叔前日相商的事情,師叔可有主意了?”
茅定山雙唇緊抿,少見地露出遲疑之色來,他打量著封時竟平淡的麵容,斟酌道:“此事關乎甚大……”
然而封時竟卻厲聲打斷了他,雙眉皺起,喝道:“師叔何時變得如此畏首畏尾了,事涉我派存亡,怎容顧慮猶疑,宜當早做決定才是!”
說罷,自其袖中拋出金光一道,茅定山瞧清那物後,當即臉色大變,沉聲道:“掌門既已取了七星尺在手,又何必來問我呢,如今退路已斷,我等哪還有其他路走!”
他早前心中還有幾分顧慮,一見封時竟手中之物,便也知道了對方心意已定。
作為門中仙人,他自將追隨掌門身側,隻是封時竟作出這般冒險舉動,卻未告知任何一人,實就叫他有些失落了。
封時竟搖頭一歎,又將七星尺收入袖間,待踱行幾步後,忽抬眼看向茅定山,一甩拂塵道:“事急從權,門中諸仙久未經亂世,必不會在此事上鬆口,貿然告知他等知曉,隻會誤我大計。”
“至於我與師叔所言是真是假,”他在長善宮“渡德為真”的大匾下站定,漫漫水光從其身後映來,使之麵龐落入陰翳之中,在那溫和清俊的麵容上,睥睨而來的目光冷若無情,然而又常含悲憫,“便看那梅令紜能否叩開天門了。”
……
趙蓴循著鐵索長階向下行走,為避寒氣侵體阻撓修行,不非山予了她一瓶禦寒靈丹,看守此地的執法弟子皆會服用此丹避除寒氣,她含服一枚丹藥入口後,發現其中存有一股熟悉的真陽之氣,大抵是從日中穀采集而來,再配以靈藥煉製成丹,讓弟子能夠憑借此至陽氣息,抵禦陰寒。
清楚此丹由來後,趙蓴也便不用多此一舉,隻消催動丹田調用真元,即能在陰寒之氣中自如行走。
看守寒獄算是個人人避之不及的苦活兒,在這裡的弟子大多無甚背景人脈,見了趙蓴更是客氣無比,殷勤將禦寒靈丹奉上。
趙蓴卻不受領,隻向弟子們囑咐幾句,便獨自往寒獄內行去,這當中辟有不少洞穴,皆都是關押受罰弟子的地方,她若有意,還能從中找到先前夔門一脈的弟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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