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師妹!”嵐初派女修悲呼一聲,目中滿是哀慟。
而半空中,金萍兒眼神渙散,雲珠亦從她手裡落下,被猙惡魔頭一口吞去,最後調轉了方向撲入血雲之中,隻將雲珠吐給一名中年道人。
那道人須發儘白,麵貌卻隻若三四十許,其身形挺拔高大,此刻將雲珠握在掌心,一副氣定神閒之態,而看他一張稱得上是俊朗的臉上,卻有一道長痕自額頭割過耳邊,當中一隻眼眶空洞無物,竟是沒有眼珠在內。
到真嬰境界修成法身之後,哪怕是四肢斷去亦能夠借助法門將其補全,畢竟肢體殘缺於修行有礙,而若是法身之上有了殘缺,那也便意味著此生無望外化之境。
眼前這中年道人周身氣息混濁不清,腳下血雲更是散出一片腥臭之氣,眾人見此,哪裡還看不出這就是一名邪魔道修士。此道中人血孽深重,氣息往往不如修行正統道法的修士來得清淨,道行越高便越是如此,一些修為高深的老魔,一舉一動還會引得孽氣環繞,使白晝黯淡如長夜一般。
“哈哈,此枚雲珠既是送到了貧道跟前,貧道可就卻之不恭了!”他足踏血雲,舉手投足間已是能夠牽動血煞,即可見其道行有多高深。
不多時,道場外就已有人將他身份認出,顫聲道:“是泉都山的鬼雲魔張秀!”
“原來是他!”有修士麵色驚變,嚇得臉上發白,“聽說此魔百年前受了苑觀音一劍,之後就再未現身於人前,如今來這風雲盛會,難不成是要過來尋仇?”
風雲道場上空中的蓮座上,苑觀音冷眼橫來,縱是隔著遙遠距離,也叫張秀不由皺緊了眉頭,心中大感緊張。
百年前他到一處秘地尋找機緣,卻是與外出曆練的苑觀音撞了個正著,對方劍意懾人,絕非尋常真嬰能比,隻見他顯露身形,便不由分說地拔劍斬來。
這照麵一劍險些就將張秀的性命奪去,若非此魔深諳遁術,鑽研了眾多保命之法,最終得以從苑觀音劍下逃出,不然泉都山上可就沒他張秀一人了。隻可惜性命雖是成功保住了,他一隻眼睛卻因受了劍意而損。亦不知曉那苑觀音用的什麼手段,這些年裡他用儘法門都沒能補回這一隻眼來,又怎能叫張秀不記恨於她?
好在他心裡清楚,那蓮座上的一乾修士,如今是不能進入到道場之中的,而那些護送弟子們前來的通神修士,乃至於洞虛大能,此刻也因為界南天海的限製,並無法在此地出手。故這些正道中人,哪怕再是視邪魔道修士為洪水猛獸,眼下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來對付他!
張秀眯起獨眼,將下方眾多修士納入眼底,便聽那嵐初派女修率先大喊一聲:“不好,此魔居心不良,兩位師弟快隨我先走!”
這一聲叫喊,立刻使得場中修士開始驚慌逃竄起來,張秀掠得雲珠卻不離去,即可見其來意根本就不在此物之上,有人憶起這些邪修從前所做之惡事,便不由心頭一緊,怒從座上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