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兩百三五 七宮虹橋通主殿(1 / 2)

驟然被人破了法術,陳婉君也是麵色一白,忍不住嗆聲道:“若不袖手旁觀,難道要妹妹我眼睜睜看著阿兄送命不成!”

她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道:“阿兄可仔細瞧見了,王方敬在我幾人麵前趾高氣揚,可到了趙蓴跟前,卻是連還手之力也無,你我連王方敬都多有不如,要是與趙蓴為敵,又與尋死有什麼兩樣?”

陳潮生自然知道族妹所說有理,隻是他性情孤傲,又是個頗為正派的人,今見同門接連殞命,便難免對趙蓴心生怨懟,道:“依你所言,我二人看見她屠戮同門,她又怎會輕易放過你我?”

“若不是有意放過,你我現在就已經是死人了。”陳婉君極少用這般冷硬的語氣說話,所以陳潮生也沒想到,她那雙溫婉柔靜的眼眸沉下來後,會是這樣的陰冷瘮人。

“趙蓴此人恩怨分明,不殺我等,亦不過是為了報答老祖宗的指點之恩。我是憑著挪移符籙,與幾門障眼法術才帶著阿兄逃了出來,而趙蓴有劍遁之法,一旦有心,想要追上你我也隻是片刻功夫的事。

“所以我與阿兄還能站在這裡說話,就足以證明她沒有殺我二人的意思!”

趙蓴殺死王馥的那一刻,陳婉君隻覺渾身血液都湧上了頭頂,而那時候鼓動在她胸膛內的,並非是如族兄一般的激憤之情,而是一種讓人想要大喊的恐慌。她渾身都在戰栗,背脊上隻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涼意。

她會死!

不隻是她,王方敬,陳潮生……他們都會死!

趙蓴的劍來得太快,仿佛調轉劍鋒指向王方敬,就隻是件順手之事一般。而殺死王方敬後,又會輪到誰?陳婉君不敢猜測,所以連遁逃都是一場豪賭。

她賭趙蓴真如她所想那般恩怨分明,因為蒙受過陳家老祖的指點,不會對她二人痛下殺手。

而這,也得是在陳潮生動手之前!

“阿兄,你想害死妹妹我嗎?”陳婉君的心情逐漸平複下來,就如往常一般,略帶打趣地嗔怪了一句身邊之人。

隻是陳潮生早已一身冷汗,神情恍惚地立在當場,似乎現在才剛剛反應過來,自己差點做出了一件追悔莫及的蠢事。

……

窗棱下的花大抵是要死了,細弱的莖乾無力地垂落下來,兩個乾癟的花苞吊在上頭,像冷風中搖擺的燈籠。

屋中人撐著下巴在看,又百無聊賴般撥動起額前的亂發,忽然間,她的呼吸急促起來,胸膛開始劇烈起伏,一股酸楚的痛苦忽然浮上心間,然而卻無根由,叫人無端心慌。

屋外的侍女聽見了什麼,偷著窗紙能看見一個晃動的人影,在恭敬地問道:“姑娘怎麼了?”

倏地,這股異樣的痛苦在一瞬間煙消雲散,王月薰搖頭說沒事,心下卻覺得驚異。隻因在這痛苦消卻之後,那困擾她數月的暗傷忽然開始消退,一股蓬勃的力量自此充盈在丹田,猶勝以往。

她高興地站起身來,用雙手輕捂住臉頰。

沉屙儘除,此本該為一件值得欣喜的事,但為何……

為何她會如此痛苦呢?

王月薰鬆下雙手,然而掌心之間,已是一片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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