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六大族,哪一支不是族人眾多,若放到外頭去,隻怕等閒宗門都不能與之相比,便拋開數不清的旁支末流,每一代的直係弟子,那也是一個天文數字,修士想要在此等環境下力爭上流,除卻一個好的出身,受父母恩蔭,另也要看自身資質如何,是否得宗族看重,有無修行資源傾斜下來。
蕭袞能有今時今日之地位,便不可能會是那畏首畏尾、胸無大誌之人。他細細打量趙蓴一眼,麵上已成一片凝重神色,心道煉成法器的大好機會就在眼前,若生生錯過了這次,隻怕往後都將為此失悔不已,恐成一記心病也不為過,大道之行莫過於爭,此回泄氣不爭,日後又如何能有鬥誌。
便要趁著今日,與那趙蓴分個生死了!
大宗大族弟子,麵對天才人物,胸中沸反而起的,亦多是爭勝之念,不似蕭遺、薛休等輩,見了厲害之人就不自覺生出畏怕來,如此這般,遇強則露怯,向下方見淩弱之心,便可謂大道難成,不足取也!
蕭袞冷冷一望,瞥見蕭遺、薛休二人滿麵蒼白,大有落荒而逃之態,便知曉他等毫無助益,留在此處隻得拖累了自己,而方才他不出手,也正是想看看,那斬殺三瞳妖尊的人,究竟有幾分實力,至於這些弟子的性命,在他眼中卻都是些無關緊要之物罷了。
故未等趙蓴動手,蕭袞便冷笑一聲,道:“貪生怕死之輩,不配為我太元弟子!”
說罷竟凝起真元來,化兩道鋒銳利器,眨眼就斬下蕭遺、薛休二人的頭顱,可憐這兩人提心吊膽,生怕死在趙蓴劍下,卻不料最後取了自己性命的,居然是同門弟子蕭袞,便當真是造化弄人了。
趙蓴目光一動,心下也是明了,蕭袞此舉大有示威之意,料想她趙蓴能夠輕而易舉斬殺三名外化修士,蕭袞修為更甚於他,殺死同階之人便更是手到擒來,且其中蕭遺一人,還是打通了兩道靈關的後期修士,想要隨手將之打殺,又哪是尋常之人能為之事!
她暗笑一聲,抬眼看向蕭袞,心知此人殺心已動,登時也便有了決斷。
有蕭遺這一外化後期修士投誠,想蕭袞此人,恐怕也是三道靈關俱都打通之人,此亦是趙蓴渡劫成尊後,第一次麵對此等修士,倒也不能輕看了對方。
趙蓴對蕭袞知之甚少,反之,蕭袞卻早有聽聞趙蓴的手段,曉得她法力深厚,並非常人可比,此外又在劍道上獨具資質,修成了十方劍陣在手,而此陣一出,旁人便難有從她手裡脫身的可能,思及此處,蕭袞亦打消了最後一點棄走之念。
他鼓起胸腹,真元沸騰而起,直從丹田遊走渾身經絡,擠壓出雷聲一般的轟鳴,又彙聚於兩手掌心,交集一處,合為無形無相之物,卻又席卷周遭氣機,震出劈裡啪啦接連作響的巨聲。此法既成,亦不過用去須臾,待從手中打出,便見雲天之內轟隆一聲,仿若天雷降下,懾人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