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王放所住的院中,他正靜坐冥想,聽完發生什麼事情後,趕緊起身讓她們帶他過去。平時總是柔和的一張臉也冷下來,斥道:“什麼時候了,還在惹事生非。”
等她們到時,張明展和謝寶光已經被人拉開。
劉彭二人定是拉了偏架的,張明展隻是衣襟被扯亂了,謝寶光卻坐在地上,麵上擦試過,鼻下還留了些血跡,兩隻眼睛腫起來,右臉也青紫,幾乎可以說是麵目全非。
王放也是個人精,一眼就是到是哪邊的錯處,冷笑道:“還沒正式入門,就先把身份抖起來了。”
那三人多日不見,已然與趙蓴印象中的相去甚遠,如果說王初雁進了道觀開始學著做小伏低,處處低調,那這三人就是如魚得水,徹底逍遙了起來。
劉子義一乾雖不至於換上一身綾羅綢緞,學王公貴族頭戴金冠。但腰間佩的,頸上戴的莫不是些珍奇寶物,他們不開口要,卻也擋不住彆人討好送到眼前的。
“秘法提前傳下,是要你們勤加修煉的。開始時你們也算勤奮,才過幾天,就經不住誘惑,又是出席宴會,又是收人送禮的。如今可還好,竟然打起架來了。”王放恨鐵不成鋼,又向侍從道:“給謝寶光重新挑個住處。”
張鵬展見王放發怒,也露了怯,三個人站在原處不敢動彈。
“所有人,從今日起不能踏出房門一步,好好反省去!”這是連著趙蓴幾人在內,全都罰了。
他們同為弟子,隻是看在王放先入門才喊一聲師兄,王放倒不能真責打他們,道觀裡能對弟子作出處罰的,隻有曹文關一人。
可那三人不清楚這個道理,以為王放心軟放過自己,唯唯諾諾道是。
趙蓴打量場上,周翩然聽剛才王放一言,麵上還帶有慚愧,王初雁站她身邊,輕言安慰。謝寶光被人扶起來,拳頭緊緊攥著,麵上還帶著怒氣。
她不覺得這件事今日便算了結,兩邊內裡的矛盾一時半會兒消解不了,王放不問緣由,各打五十大板的結果也沒能達到謝寶光的預期。
繼續積怨下去,以後遲早得爆發更大的事情。
隻是她力量微小,不能也不想去調解,等他們真正想清楚自己走在一條怎樣的路上,才會明白這種因為出身之彆產生的怨懟,毫無意義可言。
禁足這一項懲罰對趙蓴來講,倒是求之不得,她正著迷於吐納之法,巴不得彆人不來打擾。
半個月勤耕不輟下來,她再抽空練鄭教習所傳劍術時,發現原來許多因力氣不足無法揮出的招式,如今也能揮出,更彆說筋骨變得柔韌,連招間也頗有幾分行雲流水的意思了。
臨出發之日的晚上,曹文關回到道觀,把眾人喊上殿來。
他並非是才引氣入體的王放,趙蓴幾個認真與否,一眼就能瞧出來。
像是趙蓴,氣色紅潤,印堂生有玄光,曹文關便知道她這一月定是沒怎麼休息,全心全意投入了修行之中。
周翩然、彭爭、張明展之輩,與入選之日沒有較大分彆,想必是連口訣都不曾記清的
倒是劉子義,曹文關有些意外,他雖不似趙蓴一般麵上蘊出了玄光,但眼神炯炯,氣息平和悠長,應當也是狠下了一番苦功夫。
攛掇他人相鬥,自己倒擠出時間來修行,若不是真有性情敦實的在整月苦修,他今日就能輕輕鬆鬆露個頭,曹文關哂笑,年歲不大,人卻是極其精明。
“你這份聰明能助你到何處呢?”他微微搖頭,修行是長年累月的積累,聰明的人也許能少走彎路,但腳踏實地,耐得住寂寞才是正道。
想到這裡,曹文關微微頷首,衝趙蓴道:“你,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