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腦袋,掌門今日提了此事,便是存了要讓那弟子入內門的心的,違逆他的意思終究不妥。收入我門下後,是個好的便養起來做個樣子,若真是扶不起的,索性不去管就是了。”李漱也不是真看重趙蓴,隻等著收徒後叫她自行修煉,看看資質到底如何,他門下雙靈根弟子眾多,不缺這麼一個前路未卜的。
上層博弈,趙蓴自不可能知曉。
聽著上麵來人,說是內門長老要收她為弟子,心裡麵也是欣喜的。
從預備弟子到凝元長老門下,她也算是一步登天,在三十九院乃至整個外門都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無人不羨慕她得此機緣,卻不知道這機緣背後又是怎樣的凶險。若不是有珠子相護,她早已命喪嶽纂之手。
想到珠子,趙蓴從身上把它摸出來,自那日有了變故之後,它又變回了透明模樣,仿佛什麼都沒發生般。
可從丹田處傳來的渴望之情又如此真實,讓她越發堅定了珠子是件寶物的想法,不敢為外人道。
離開萱草園那日,連婧鄭重道:“如今我聽外人說,你得了寶物才有的雙靈根,不管這是真是假,始終是有人盯上你了,你在內門千萬小心,能忍便忍,待有了實力彆人才不敢小覷。”
嶽纂之事不能外傳,但廖家兄妹與趙蓴卻必須拿個由頭出來。近日靈真派有傳言,說是她們這一行人途中遇一天地靈物,可造就雙靈根,又遭邪魔修士搶奪,殺了廖家兄妹,還要對旁人下手。
危急之時,蒙罕絕地反殺邪修,保住了眾人性命,以練氣後期硬撼築基,讓他很是揚名了一番。
至於趙蓴,她是在蒙罕與邪修纏鬥時,偷食天地靈物之人,雖因此有了雙靈根,得入內門,但終究讓人不齒。
此番言論漏洞百出,信的人卻不少。或許真有絕世天才,能以練氣後期反殺築基,但那絕不是蒙罕能做到的。再講趙蓴,若真做下這種不義之行,為何還與蒙罕同行回宗,麵見長老?
隻是有人心中不平,硬要潑她臟水罷了。
趙蓴既知道辯解不能,也不去費口舌做無用功。有與人言語相爭的精力,不如放在修煉上,實力上去了,還有誰敢嚼她舌根?
蒙罕也靠得住,托他買的納物布袋,在趙蓴前往內門的前一日便送到了。
她雖不能放在明麵上用,但能將財物放入其中,心裡也踏實些。
內門弟子的起居雜物,衣裳配飾都有宗門供應,趙蓴倒沒什麼需要帶去的,隻裝樣子背了個裝有萃石四五十枚的包袱,手裡捧著周翩然送她的小苗盆栽,便跟著人走了。
內門位於貫天江之西,占據幽穀半壁,除卻掌門所在的上嚴殿,與四門長老的殿宇,餘下廣大的地域,由不到兩千餘弟子居住。
故而每人都有一獨立院落,可尋得清淨。
長老李漱門下共有十九名弟子,意味著趙蓴還有十八位師兄師姐在上頭。能拜入長老的,也俱都是雙靈根,她在其中亦是泯然眾人矣。
李漱以靜修為由,阻了趙蓴前去拜見。隻賜下一隻可助人凝心靜氣的蒲團,作為拜師禮,言道什麼時候她破入練氣九層,將要築基時,可去向他討一靈物作靈氣之基。
師兄師姐們也頗為繁忙,托人贈來萃石、丹藥之類作見麵禮,本人卻沒露麵。
趙蓴隱約覺得,這師門好像不大待見她。
許是外頭傳言的緣故,她微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