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存禪負傷而歸,欲傳家主之位於塗從汶之事,很快便傳遍了家族。
當年塗存禪胞弟塗存祉主張分家,奪取半壁家產,遷往河灣左岸,故被稱為左塗氏。
此時左塗一係聚坐屋中,兩列紅木大椅左右二分,正中主位上斜躺的,卻是那年少的塗冕。
“大事不成便算了,小事交予你等,竟也做不好?”他一手撐著腦袋,另一手搓弄著兩粒赤紅圓球,“要的是成年灰翅妖蛾,你幾個倒是會耍小聰明,弄個幼蟲催熟了給老子,害得金蟬脫殼蠱沒吃飽,還是黑蟬就出來了。”
塗存祉抖如糠篩,豆大的汗滴從額頭滾下來,冤道:“不關小的的事啊,大人吩咐下來後,小的也是交給下人去做了,哪知道這些蠢貨膽子這麼大,竟然敢糊弄起大人來了!”
“嗬!”塗冕氣極反笑,把那兩枚紅球捏得哢哢作響,“老子給你事做,你就甩給下人,那要你乾什麼?”
他手勁越來越大,兩枚紅球發出幾聲尖鳴,散成兩條通體赤紅的蜈蚣,爬到他袖裡去了。
塗冕從座上站起,兩旁坐著的也不敢不站,跟著立起來作垂首狀。
“若不是你這個蠢貨,老子的金蟬早就把那兩個都殺了!”他突然發難,將塗存祉一腳踹在地上,力氣之大,叫其胸腹都凹陷了部分,“先殺他兩人,塗從汶便翻不起什麼浪來,塗家自然而然就到手裡了,你平日裡精明算計,倒這事上偏偏拎不清!”
塗存祉亦是須發皆白的老人,受著一腳,兩眼上翻著就要閉氣。
塗冕怨他無用,卻不能叫他在這關頭死了,向人遞了個眼色,便有人撲上來給塗存祉喂了個救命的丹藥,才叫他重新睜眼。
“午後族會,看我臉色行事,不可輕易動手!”塗冕心中暗恨,以他本領,把本家一支殺儘也不難,隻是如此便拿不到靈真派傳於附庸家族的信物,空得了這塗家也無用。
計劃中,以金蟬殺死那靈真弟子與塗存禪,再與塗從汶爭家主之位,名正言順接下塗家,拿得信物前往靈真,如此簡單之事,偏敗在塗存禪手中,叫塗冕恨不得剝了他的皮,活活喂給蠱蟲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