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在此事上,孫幼宜之行為,乃是其本性頑劣所至,不能稱之為惡,在旁人眼中,也不過是仗勢欺人四字,恰其所仗的,又是自己的勢,是而唯有靈真一方會怒,其餘修士不會如此。
壓製自身實力,行辱人之舉,趙蓴自是不願以此為樂。修士本性不同,會驅使其作出完全相反的選擇,趙蓴想做的,是從孫幼宜的倚仗入手,擊敗乃至是大敗於她,對於此等自傲之人來講,技不如人,明白自身實力與對方天差地彆,才是最大的羞辱!
趙蓴有此念頭,信手擋回孫幼宜迎麵兩擊,反手劍出,劍芒如星點,將刺入其咽喉處前,轉為橫劍擊出,以劍身鈍力將其擊飛下場!
她六層之時,便能全力一擊敗沈有禎。如今身法劍術儘數大成,修為至八層,有新習有極品劍法,與江蘊切磋都能有來有回,何況是孫幼宜這等第一境修士。
孫幼宜自修刀道始,從無敗北,今日方嘗到首敗。趙蓴所想無錯,被人一劍擊下場去,叫她實是難以接受,方才一瞬所見的,定是劍芒無疑,與之相對的,刀道之中,也有刀芒之境,她距那一境界尚還很遠,然而與她同輩修士中,已然有人做到,這才是她最受打擊之處!
“承讓。”
趙蓴收劍入鞘,亦是意味著靈真與昌源兩派論道之戰到此終結,並由靈真得勝。
靈真弟子早已見識她之天賦,如今隻得讚歎與勝後的喜悅。四麵觀戰之人,才是大驚失色!
那大宗的劍修青年如何震驚不說,元滄派師叔捋須歎道,掌門言靈真氣運衰至穀地底,卻是少有的出了差錯,依他看來,前有秋剪影,後有鄭、趙二人,靈真應當是大盛才對。
旁人如何傳說此戰,趙蓴未來得及關心,距離吞岐池最後幾日路程,她另有事情在煩心。
仙鶴邀遊大舟,甲板之上。
“鄭道友,昨日托你向我派孫師妹所遞的消息,今日還是得需幫忙才是。”孟遠攔住鄭辰清,輕語道。
鄭辰清亦是汗顏,回道:“非是我不願相幫,而是貴派孫道友不肯鬆口,百般相勸亦是無用。”
自輸於趙蓴後,孫幼宜萎靡一陣,又突地精神起來,不信邪般多次前來邀戰,屢戰屢敗,卻又屢敗屢戰,到後頭,甚至揚言要在靈真的大舟上住下,便於她切磋論道。旁的修士論道為了展自身風采,於她身上,倒真是切合了論道二字。
趙蓴於舟上,與江蘊切磋便已占去許多時辰,實是無力分神於她。
然而孫幼宜寧願枯坐一旁,觀兩人鬥劍,也不願回昌源派的琉璃船去。
孟遠此回已是來過三道,石通在船上大怒道:“若不願回來,就送她去靈真派,全她心願好了!”此話也是笑談,道境天才昌源怎會拱手讓人,且石通對待徒兒也是愛之深,責之切,想到其投在李漱門派大舟中,才百般不情願。
觀鄭辰清臉色,孟遠知曉,此回又要失望而歸了。
也罷,到那吞岐池,每宗各有居處,石長老自要將她親自拿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