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場下之人瞠目結舌一言,黑劍歸殺已破空而去,抵在了柴達眉心,勝負在此刻,當是顯現無疑。
“空有柔而力不成,這一戰,我輸得不冤。”柴達臉色黯然,將長劍往身後一彆,向趙蓴拱手施禮後,轉身跳下戰台。
經此一戰,他終是明白自身缺陷出在何處,以往認為水為至柔之物,便偏行了柔水之道,如今麵上趙蓴,才知道何為剛柔並濟,以力破敵。
“原是如此。”四麵觀戰之人心中有疑,卻仍是振臂高呼之時,李師兄卻是暗自頷首,知曉了當中關鍵。
身後師弟師妹聞言圍攏上來,輕聲向其請教道:“師兄當是如何認為?”
“我認為?”李師兄搖頭輕笑,“我認為趙蓴較那柴達強得不止一星半點,你等可信?”
他並不藏掩這番話語,周遭其餘修士也是聽見,神情遲疑非常,不由出聲道:“這位道友,此話怎講?”
李師兄偏頭“嘖”了一聲,不大耐煩,望見同門弟子也如他們一般,瞪大了雙眼作出好奇之態,才開口道:“柴達最後一劍,是想以柔水真意相助,推劍勢直破趙蓴近身,被趙蓴擋下後落敗,此是因為趙蓴破他劍勢時,同樣以真意相對,且她的真意剛柔皆通,以柔製柔後再以剛破柔。”
“真意亦有上下之分,柴達的真意隻有柔性,趙蓴卻是剛柔並濟,自是要勝於柴達甚多,真意壓製之下,她當然會勝。”
“若是一開始就將此種真意施於劍之分身,她隻會勝得更快,柴達連三丈之地都進不了。”
“那她為何不這樣做?”人群中有人聞言生疑,直衝李師兄問道。
李師兄淡淡橫他一眼,將身後長劍禦出,留下一句“這也是我想問的”後,從師門隊伍中躍起,於他人震驚的目光中落在戰台之上。
方才趙蓴與柴達一戰,諸多觀戰劍修自覺不是柴達的對手,自也不敢輕易上台邀戰趙蓴,見有一青年上台,立時聚目打量,驚覺其竟然也是為築基修士!
“如今築基劍氣境,已經是隨處可見了?”升雲閣並非城中大型店家,彩頭亦不算十分珍稀,故而本場鬥劍會在開鋒城諸多鬥劍會中,也隻能是尋常。然而在這可謂是日日皆有的尋常鬥劍會中,就出現了兩名築基劍氣境,觀戰之人暗自咂舌,不曉是不是世道變了。
“蒼山劍宗李獨昂!”手持長劍的青年下巴微台,氣質十分桀驁。
趙蓴見此,也隻是略點了點頭,冷冷回道:“昭衍仙宗趙蓴。”
“道友舉動,倒是令在下疑惑非常。”他口稱在下,態度卻半分謙遜也無,上挑眉頭發問,“既有真意壓製,為何要讓柴達進得麵門三丈?”
他像是自問自答一般,又道:“如若此舉姑且算作道友藏拙,不願輕易顯露真意,可我等修出劍之分身的氣劍劍修,也可禦劍回環,將那柴達限製在近身之外。道友卻也不這樣做,隻是不斷地出劍以力破敵,是自信柴達便是近身也勝不過你,還是……”
李獨昂發問之時,身側亦分出四道劍氣,瞬時凝實成青色長劍,驚得四麵無聲。
“你根本不會?”
四道青色長劍劍指趙蓴一方,在裁決修士搖響法器的瞬間,破空斬出!
銀白與青劇烈碰撞,化作劍氣四射後,卻見趙蓴咧嘴一笑,毫不避諱道:“劍之分身諸多技巧,我確實尚還不大通曉。”
言罷,她上手握住黑劍歸殺的劍柄,聽得驚雷一聲,竟生生以肉身蕩開劍之分身散作的劍氣,疾步向李獨昂近身突破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