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從老魔地巢中回來之後,她足足養了半月的傷,才全數恢複過來,亦因此性格大變,較先前更為凶悍冷厲。
不過對待自己營中將士,終究還是軟和幾分。
趙蓴拱手言謝,又問:“旗門知曉我要選兵衛入隊?”
仇儀君眼都沒抬,手中玉簡換了一枚又一枚:“營中還沒入隊的兵衛們也就那些,這兩日個個猴急舞跳的,若不是為了你這事,還能為什麼。”她語氣平淡,卻實是夾帶了些許欣慰在其中。
原是如此,趙蓴無奈地牽了牽嘴角,見其軍務繁重,便也不願叨擾,知趣出言告退。
離開營帳前,仇儀君忽地抬頭把她叫住,指向帳外道:“明日木嗣無事,會在演武場等你,你雖隻會在軍中任職一年,可如今鳴鹿改製,出關斬敵的機會大有,兵衛陣對你的助益不小,須得認真才是。”
兵衛陣由率兵的驍騎自行統領分劃,細致配合之處卻是要兵衛們費神,若能選到機敏靈秀的當是最好,如若不能,堅韌赤誠也是最低底線。
趙蓴亦知曉這事不能馬虎,卯時未至就已出帳前去演武場等待,途中遇到了昭衍同門萬茹,對方得知她是為挑選兵衛入隊而去,笑問能否同行。
演武場本就對外開放,誰人都去得,萬茹如此問,自也不是真的在征求她許可,隻是作為告知之意,趙蓴便順著話意頷首,邀她一起。
兩人一路細聊,她方知萬茹對兵術的修行也已臨近尾聲,不久後亦需著手於挑選兵衛的事情中,現在來觀趙蓴,是有事前了解借鑒的意味在。
雖是卯時未至,晨光熹微,鳴鹿關演武場卻已聚了許多人在,摩肩接踵,擁擠著向裡行進。
其中有尚未入隊的兵衛,為入隊之事前來,更多的卻是已在各位驍騎麾下的將士們,三五個好友聚在一處,站在看台上探頭觀望。
趙蓴和萬茹同樣往看台一站,她也是來了演武場才知,今日並非隻有自己一人要挑兵衛入隊,銅刀營中有一新晉驍騎剛巧修習完兵術,欲要來場中擇選二十人。
“趙驍騎!還請往這邊一行。”
原是木嗣從人群中竄來,大手一招,邀趙蓴往中央處最高的看台去,“有負責記冊的將士在,選中何人直接告知他等就行,銅刀營那位驍騎也已在那兒。”
如此倒是非得一行了,趙蓴向萬茹擺了擺手,這才隨著木嗣過去,待真正登臨了高處,發現正如其所言,有兩位手捧法器書冊,持握靈筆將士分站兩方。
其中一位的身旁已站了位眉清目秀的青年驍騎,微抬下頜,將演武場熙攘的人群掃入眼內。
這人應就是木嗣口中,那位銅刀營的新晉驍騎陶鋒了。
“陶驍騎。”他既先到了,趙蓴便起手打了個招呼,算是認識。
對方先是一愣,後點了點頭,記起今日確實還有一位青武營的趙姓驍騎要來,又見趙蓴氣勢如虹,不像是剛入築基的模樣,麵上疑惑未解地回了一禮,“趙驍騎。”
陶鋒不像是多話的人,回禮後隻是昂首站著,並不再言。
趙蓴於人際交往上,亦常是被動,故而當演武場敲了卯時到的洪鐘時,兩人間的氛圍都極其默然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