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刻不見強敵罷了,這些低等邪魔身上的預兆,恐會令軍中十足戒備,鳴鹿,危矣!”他惜的是多年堅守難以保全鳴鹿,數代將士的犧牲隻換來被舍棄的結局,但若是無生野的確威脅過大,六鎮百姓的性命,實難不顧。
兩人各自默然,待楊徵臉色凝重上前稟告,又知曉了隨行驍騎的法鏡靈能損耗嚴重,多數人竟不足一成的景況。
尉遲靖環視一周,前路九丈地,邪魔遍是,麾下將士卻已疲憊不堪,良久,才見他揮手向人傀示意:“青武營,啟程向關口返回!”
另一隻銅刀營隊伍,雖是多了一位旗門坐鎮,因此行得久些,但亦在十九個時辰之時,宣告返程。
趙蓴與戚雲容輕盈躍進,忽見前人微微一頓,出言道:“銅刀營也已離去。”
“瘴霧對法鏡的損耗頗大,他等選擇返回,亦是情理之中。”
戚雲容頷首同意這話,從人傀處得知另兩隻隊伍已全數離開後,心中反而鬆下一口氣來,安全折返總較折損於邪魔之手來得值當。
趙蓴將腰間法鏡撫過,鏡麵冰涼不已,其中靈能微薄,早有耗儘之兆。她卻並不畏懼,足下一點,同戚雲容不斷向前行去。
隻見兩人之間,一簇小小火苗浮空躍動,驅得一切邪祟不敢近身,將方圓三丈之地全數照亮。
戚雲容自趙蓴將異火祭出時,便目含疑惑,後見它雖平平無奇,卻能吞吃瘴霧,生生開出一方安定的小小天地出來,此種疑惑即轉化為驚奇。
然而事關個人奇遇,即便兩人所出同門,關係尚算親厚,她也不好相問趙蓴。
趙蓴也隻祭出火來,驅出一方可供兩人存在的地方,道一句“此火可驅邪物”,其他的事俱不多言,可見她亦沒有要袒露內情的念頭。戚雲容見狀,則更壓下心中好奇。
自悟劍池後,趙蓴丹田這簇金烏血火便沉寂許多,許是境界漸深後,憑靈基上靈蓮渡出的真氣,就夠其緩緩生長,如人吃飽喝足一般,開始休憩起來。
這簇異火的來因,與天妖尊者有關,趙蓴亦是來了重霄世界中豐富見識後,才知曉其的珍貴之處,天下陰陽異火中,論至陽至剛,它應為上上,乃是金烏精血所化的靈物,能居它之上的,唯有金烏之心。
修真界中從不乏殺人奪寶之事,君不見多少異火煉器師、丹師收服強悍修士隨行,唯恐己身寶物為旁人所奪。
今日趙蓴敢取火驅瘴,一是戚雲容本性剛正,曾與她有救命之恩而未曾挾恩圖報,後又多有照撫,實算恩重;二是兩人出自同門,對方業已知曉她將去搏大尊之徒,利益未有相悖之處,反而有所趨同。
且趙蓴又以為,悟劍池一行上,戚雲容僅為中間傳話,背後助力者甚至不僅是巫蛟一人,大尊徒位是群支相爭,更有益於重霄昭衍,她如今所行所為,怕是無不在宗門窺視查探之下!
是窺視,亦是庇護,照此推測,直至大尊擇徒之前,都會有宗門助力她不斷向前行進。
不過泱泱大宗數不儘的英傑天驕,重霄昭衍為大尊徒位備下的,怎會隻得她一人?
唯有顯露的實力越強,宗門才會更加看重於她,趙蓴手訣一定,分出一道血火之舌向眼前邪魔舐去,見其渾身邪異之血被轟然燒灼乾淨,不能再起後,頓呼出一口濁氣,心中輕快不已。